张诚仿若被命运随意丢弃的石子,孤零零地站在这繁华得有些刺眼的街头。街道两旁,高楼大厦宛如钢铁铸就的巨兽,直插云霄,无情地切割着天空。玻璃幕墙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一道道如利刃般刺目的光,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偶尔有飞鸟掠过大厦,那一闪而过的黑影,就像他此刻飘忽不定的命运,在这巨大的城市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大厦底部的街道被阴影笼罩,风如同一个调皮的顽童,裹挟着废弃的纸张和杂物在角落里嬉戏,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个世界的冷漠。
周围的喧嚣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涛,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感官。汽车如钢铁洪流般在马路上呼啸而过,喇叭声、发动机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嘈杂的乐章。汽车尾气那刺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与街边小吃摊散发的油腻香气混合,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味。小吃摊周围围聚着一群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或站或坐,手中拿着颜色鲜艳却油腻腻的食物,大笑着、交谈着。食物的热气腾腾上升,在人群中缭绕,模糊了他们的面容,也让这场景更显喧嚣。
街面上,人群如蚁群般川流不息,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故事和目的,他们的欢声笑语、大声交谈,与街头店铺播放的嘈杂音乐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看似热闹非凡,却让张诚感觉无比疏离的画面。店铺的招牌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有的招牌已经残缺不全,在风中摇摇欲坠,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痛苦呻吟,仿佛下一秒就会坠落。路边的垃圾桶早已堆满了垃圾,垃圾溢出桶外,散发着阵阵恶臭,苍蝇在周围欢快地嗡嗡乱飞,似乎在享受这混乱的盛宴。
张诚的思绪却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飘荡在另一个时空。战场上那惨烈的画面如同噩梦般在脑海中不停翻涌,同门的生死离别像一把把锐利的剑,狠狠地刺痛他的心。他仿佛又听到了那震耳欲聋的厮杀声,看到了灵植峰主孔秋为保护他们而被尖刺贯穿的悲壮身影。那画面如此清晰,孔秋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不舍,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衫,也染红了那片残酷的战场。每一个逝去同门的面容都像一道深深的伤口,刻在他的灵魂深处,让他陷入深深的自责。“如果我当时更强一些,是不是就能改变这一切?”他在心中不停地问自己,然而,残酷的现实是,他被白光包裹来到了这个陌生世界,与熟悉的一切都被无情地隔离开来,孤独和无助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试图唤起体内的灵气,那是他在天门宗时力量的源泉,可如今,那枯竭的感觉如同一望无际的深邃黑洞,无情地吞噬了他所有的力量,让他陷入深深的无助。此时的他,就像一片在狂风中瑟瑟发抖的孤叶,不知将被卷向何方,只能迷茫地看着周围穿着奇异服饰的路人。他那身血迹斑斑的衣衫在这整洁有序的街道上,显得格格不入,就像一道突兀的伤口,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那些目光中,有惊讶、有嫌恶,甚至还有一丝恐惧。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子路过他身边时,捂着鼻子,眉头紧皱,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快速地绕开他走了。张诚却浑然没有心思理会这些目光,在他看来,这些与战场上的生死相比,简直微不足道。路人的脚步匆忙而杂乱,高跟鞋哒哒哒地敲打着地面,运动鞋发出轻快的摩擦声,仿佛是这个世界独特的节奏,却与他毫无关联。
街道边的绿化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秘密。树上挂着的彩灯,在白日里虽未亮起,却也给单调的绿色增添了几分奇怪的色彩。彩灯的电线在树枝间缠绕,有的地方已经破损,露出里面的铜线,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就像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树下的草丛有些枯黄,被路人践踏得东倒西歪,毫无生机可言。不过,偶尔有几朵不知名的野花在其中顽强地绽放着,它们那纤细的茎杆在风中颤抖,五颜六色的花瓣在这灰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耀眼,却又那么脆弱,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残酷的世界碾碎。
张诚拦住一位路人,那路人正戴着耳机听着歌,耳机里传出的音乐声隐隐约约,被周围的嘈杂声掩盖。路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一身潮流的服装,头发染成了五颜六色,看起来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他被拦住后,满脸不耐烦,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身体微微后仰,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试图拉开与张诚的距离。他扯下耳机,语气有些冲地问:“喂,你干嘛呀?”张诚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这里是哪儿?”路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带着怪异的眼神回答:“这是蓝星啊,你这人怎么回事?从外星球来的吗?”蓝星!这个词如同一道惊雷在张诚心中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