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兰山深处,在一处芳草萋萋的溪水旁,一道黑不溜秋的身影突然从茂密的草丛中滚了出来,只见此人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肤呈大片的龟裂状,伤口处还隐隐渗出一些血来,整个人就像是被雷电击中过一样,惨不忍睹。
这人蓬头垢面,干裂而起皮的嘴唇贴着地面,微微翕动,看上去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喝水了,那双枯黑的手扒着松散的泥土,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一点一点地向溪水边爬去。
当这人爬到溪水边时,由于水边的泥土较为松软,他竟扑通一声直接掉进了溪水里,而且整张脸是朝下浸泡在水里,片刻后只见一团水泡从水里冒了出来。
眼看着这人即将溺水而亡,这时一个身穿墨青色长衫的老者缓缓走到溪水边,看着水面上逐渐减少的水泡,微微犹豫了一下后,他右手缓缓一抬,便将那人从溪水里抬到了岸边。
老者慢慢蹲下,发现那人此时双目紧闭,面部肿胀,四肢冰冷,显然已是气若游丝,他随即运功逼出了那人肺中的积水,又塞入一枚丹药到那人口中。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丹药的药力逐渐化开,那人慢慢恢复了意识,当睁开双眼看见那老者时,眼中露出了震惊之色,咳嗽了几声后,有气无力的道:“老人家,怎么是你?我……我这……是你救了我吗?”
那老者微微点头,又缓缓起身,看着眼前那清水潺潺的小溪,道:“少年郎,你还记得我在山中客栈里和你说的那些话吗?”
那人闻言,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了那老者身前,喘了几口粗气后,道:“小、小子自然记得老先生说的话,当初您说我近日会有大劫,让我早早离开这齐兰山,可是那时小子一心只想着报仇,没有把老先生的话听进去,以致遭奸人暗算,不但令两位师弟与师妹命丧天雷之下,还把自己弄成了现在这般模样……若非刚才老先生出手相救,小子怕是早已溺死在这条溪水中,成为这荒郊野外的一个孤魂野鬼了……”
原来这全身上下黑不溜秋的人,正是兽王宗那位叫董天啸的弟子,而那位身穿墨青色长衫的老者,乃山中客栈的周老板,只是这周老板为何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岭的溪水边,还十分碰巧的救了董天啸?
看着董天啸噙满泪水的眼中跳跃着愤怒的火焰,周老板轻叹一声,转身走到他跟前,又轻轻拉起了他,道:“少年郎,我知道你此时此刻心里充满了悔恨和仇恨,可是你要知道凡事有因才有果,正是因为你当日的一意孤行,才造成了今日这悲惨的局面。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时候即便是亲眼见到的也未必就是真啊,何况是那些道听途说的呢?还有难道你就没有仔细地想过,那些人为什么要把那样的消息告诉你吗?”
董天啸闻言,怔了一下,擦拭了一下眼角和脸颊上的泪水,朝周老板恭敬行了一礼,道:“老先生,您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周老板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这段时间凤阳城可谓暗潮涌动,这件事情也闹得沸沸扬扬的,据我打探到的确切消息,不久前,凤阳城城主潘星宇请来天域战狂的十大杀手,准备半路截杀南宫天涯和水月阁及月神殿的一众高手,而那十大杀手中有一个叫百禽子的杀手,与你兽王宗颇有渊源,在兽王宗内修炼了二十年,后来他离开兽王宗去了幻影宗,在习成了万兽狂啸的绝招之后,他又离开幻影宗,加入了天域战狂。我想你和那一男四女的仇,必然和那个百禽子有关吧?”
听完周老板的讲述,董天啸眼神诧异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微微点头的道:“老先生果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那百禽子虽离开了我兽王宗,但是不管怎么算,他也算是我们的前辈,我和两位师弟师妹云游到凤阳城,便听说他被水月阁的人给杀了,试问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周老板轻轻拍了拍董天啸的肩膀,摇了摇头,叹道:“糊涂啊,糊涂啊……那百禽子为了一己之私,而加入天域战狂这种声名狼藉的杀手组织,肆意截杀他人,这原本就是早晚要遭报应的事!何况因为他的缘故,水月阁还损失了一位高手,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是他百禽子咎由自取,而你不知所以,不问是非,听信他人谗言,企图截杀水月阁弟子,更是糊涂中的糊涂!唉……实话告诉你吧,据我观察,那一男四女中,有些人命格奇特,有些人身怀至宝,还有人就连我也看不透,总之他们中有几人日后必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幸而你这次没有伤害到他们,否则只怕在不久的将来,整个兽王宗也免不了要遭受灭顶之灾啊!”
董天啸一听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