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一把将尸体拽到一旁,便看到一个灰白头发的沧桑中年人,正趴在地上,抬头缓缓观察着周围。
他的脑袋上布满了血,似乎刚从昏迷中醒来。
张文又瞅了眼被拽开的尸体,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家伙竟然是坐在人身上的!
“咳咳……你,你是谁?”
沧桑中年人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些,看着阳台上直立的冰冷护甲,下意识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是谁?怎么会被坐在身上?”
张文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中年人缓缓爬起,半跪在地面上。他的思绪逐渐清晰,在听到张文的问题后,面部惨然。
“……我是曾留蓝,山江农庄守备队的人,也是……这家伙的父亲。”
他用手指着旁边的尸体,苍白的脸涌上血色——被气的。
“除了广场上的这些,山江农庄还有别的掠夺者吗?”
中年人顺着张文手指的方向看去,面上露出快意又悲伤的表情。
“这些混蛋今天都在这了,可能还有些被抽去放哨的。我的这个逆子……”
他刚要继续说话,就被张文挥手打断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暂时不感兴趣。既然你是守备队的人,应然知道山江农庄被攻破的细节。
我听到这两个家伙说,这些掠夺者中的有些成员原本是山江农庄的人,帮‘血屠’攻破了这里。
你把大体由来简单的讲给我听,我赶时间。”
他暂时没时间,也没心情去探究这对父子之间的恩怨,只想得到自己的想要的情报后赶紧去回援南湖镇。
曾留蓝沉默了一下,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圆圆的月亮,开口道:
“事情还得从庄主涨租子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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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与小零会合后,离开广场,快速向着南湖镇赶去。
这里的善后活动,被他交给了曾留蓝,以及一些尚还清醒的受难女性。
经过山江农庄的城墙时,他撇了一眼厚实的城墙,心情沉重。
在战前,山江农庄就已经存在了。
当时,它是附近有名的私人承包农场,在进行大规模机械化农业生产的同时,还做一些类似于农家乐的生意。
丧尸危机爆发后,位于人口稀少地区的山江农庄,很快就在庄主的领导下站稳了脚跟,并吸纳了许多逃难来的幸存者。
改造农庄里的农业机器后,他们利用收集来的各种石材、建筑材料、混凝土,在生活区的外围修起了一道能容纳五人并行的城墙。
借着这道总体由建筑石材建成的坚固城墙,山江农庄才能坚持几十年,直到被‘血屠’攻破。
而南湖镇外围的石墙,是在近十年前才被居民们逐渐建起的。
那是他们在被彻底赶出生存基地后迫不得已修建的。
用的材料更加简陋不说,仅能支持两人在上面勉强并肩。
即使南湖镇的居民们团结一致,即使他们中没有人沦为‘血屠’的走狗……它也很难被守住。
听完曾留蓝的简单概括后,张文已经弄清楚血屠是如何攻破山江农庄的了。
在南方的聚居地加大对粮食的收购力度后,粮食的价格也水涨船高。
山江农庄的庄主就开始对手下的人征收更多的粮食,以换取更多的利润。
原本,他定下的收租比例是7成,即每一亩田地的收成都得分给他七成。
虽然这比例已经高得夸张,快赶上联盟建国前那些封建地主的程度,但居民们还是忍耐了下来。
因为还能活下去,勉强还能吃饱肚子。
经过了一百多年的农业科技升级,联盟留下的最珍贵的遗产之一,就是高产的农作物种子。
虽然没有化肥,不过在使用农家肥的情况下,小麦及其他农作物的亩产也要远远超过20世纪初。
特别是在一些剩余下来的农业工具的辅助下,种田也稍微轻松一点儿。
靠耕田为生的山江农庄居民,交完租子后,还能时不时吃上白面馍。
这样的生活,在废土上也算是可圈可点了。
毕竟,生活在围墙的保护下,总得付出些代价,不是吗?
但这种生活在一年前被打破了。
山江农庄的庄主,丧心病狂地将收租比例提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