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男人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反问道:
“老林,你总是这样想得太多、跟大家搞不同。你忘了当初那家伙是怎么上位的吗?”
“我们几个人,都不是很同意老镇长搞继承那一套,想着大家公平竞争,看谁得到支持的人最多就让谁当镇长,这多公平!
就你跟我们唱反调。因为当初你妻子难产的时候,老镇长请人救下了晨晓,你就死心塌地,拉着别人一起支持他。”
“不然,那狗入的东西怎么能坐稳的!”
“他现在越来越过分,连理发的都往堡垒里搬,分明就是打算彻底抛弃我们,一点责任都不想担。
这几个月,连个真正会剃头的都找不到,我已经忍不下去了!”
“倒是血屠,这个秋天已经干了一桩大买卖,我看他们未必还有精力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林永强挺直的背又慢慢弯了下来,头不自觉地就低了下去。
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原本花白的眉毛挤到了一起,脸上憋得通红。
“我要是知道,老镇长的儿子会是那种白眼狼,打死我我也不会支持他的!”
说着说着,他突然使劲抽了自己几巴掌。
“真是作孽啊!”
他旁边一直没出声的两个人被吓了一跳,连忙架住他,劝解道:
“老林,你别这样,这怪不了你,老镇长人那么好,又是我们的老长官,你支持他也是很正常的。”
“是啊,这几年,就你为大家做得多,好些人,包括我们都得承你的情,不然大家一年到头连肉都吃不上几块……”
瘦高男人冷着脸看着他们劝解,一言不发。
胡须大汉见林永强憋屈的样子,心里一点快活的感觉都没有,只是为自己的老兄弟感到心酸。
在座的众人,就老林家人丁最少,过得最难,老林还总是舍己为人……
他偷偷看向老杨,向他挤了挤眼,示意他发发声。
老杨不急不慌,又打了个哈欠,双臂从木桌上移开,对着林永强说道:
“老林,你也别怪排长说话难听。我们这几个老兄弟,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大家也都不欠那镇长的,这实在是被逼到绝路上了,不光是我们几个,好些没来的也是赞同这事的。”
“而且,晨晓也快长大了吧?”
林永强听到这话,不由得抬起了头,看向他。
“你小子当初在南湖镇也算是出了名的俊,不然也争不过别人,娶不到弟媳。”
“弟媳当初可是很抢手啊,从欧罗巴过来的外国高材生大美女,有气质有能力。
要不是坐的飞机出事,她也不会沦落到我们这里,早就被科技联盟那些人接过去了。”
“要是晨晓长大了,稍稍有些你们的样子,你就不怕那死胖子对她出手?”
瞅着林永强已经平静下来,隐隐有些不安的脸,他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自嘲道:
“我当初也算是个优秀人物,一表人才,不像如今发了福。
要不是从避难所出来流落到废土上太久,等到在南湖镇安家时,你已经结婚了,我说什么也会竞争一下的。”
“除了这一个办法,没有别的可以改变现状,镇长已经基本完成了土地兼并,我们很难通过正常手段反抗他。”
“就算不考虑别的,想想过几年可能长开的晨晓,你也得早做打算。”
林永强抿着嘴,听完后,没思考多久,就狠狠地点了点头。
“好,我跟你们干!”
听到这句话,在座的众人都露出了笑容。
林永强在南湖镇威望很高,很受一些居民的尊敬,能得到他的支持,行动肯定会顺利很多。
坐在墙角,到现在还没吭声的一个人,突然站了起来,引起了众人的注目。
“小李,怎么了?”
被称为小李的年轻人,与在座的几名中老年人格格不入,一直保持着沉默,坐姿也是吊儿郎当的。
但在座的几人都很重视他。
因为他是南湖镇里的拾荒者的代表人物,算是那些人的头头。
拾荒者在废土上算是相当危险的职业,特别是在战后这么多年后,能被轻易到达、安全的地方早就被搬空了。
他们从事的就是冒险的活计。
游荡在废土上、没有归属的拾荒者也就只是流浪者,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