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们进门的第一眼就在问:“新班级怎么样?”
从?那?时?候起,她就知道,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非亲非故的长辈对她这样好了。
可现?在,她却因为只是揭露了被掩埋的真相,只是为了追求正义和真相,却遭到?那?样恶意报复,毫无意识地?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
程麦真的无法保持理性,去权衡什么是对她“真正”有用的,什么是没用的。
而?且,对池砚来说呢?
他不是小孩子,没有任何?人可以用“这样是为他好”为理由剥夺他的知情权和选择权。
他又真的会愿意真心爱护的人重伤躺在医院时?自己却毫不知情,在另一座遥远的城市里为了一块冷冰冰的金牌而?机械地?刷着题吗?
不管最后林桐结局如何?,如果他是事后才?得知,那?所有的内疚和自责都会变成无法消磨的隔阂。
不,她不可以让这种情况存在发生的可能性。
深吸一口气后程麦下定?决心,拿出了手机,没有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飞速盲打发了俩条消息出去。
:【砚砚,桐姨被人砍伤了,目前还在icu,没有脱离危险。】
:【下午会进行?第二次手术。】
紧接着,她长摁下关机键,直到?超过?消息可以被撤回的时?间。
下午五点,林桐第二次被推进手术室,【手术中?】的绿灯在冰冷的走廊里亮得刺眼,走廊里几人或站或坐,走来走去,但?程麦只是抱住膝盖眼巴巴地?盯着那?块,眼睛盯酸了盯出重影了也没法挪开,大气都不敢出。
在这样揪心的时?刻,没人有心情说话,只是在焦虑而?安静地?等着,那?扇门被推开,等着医生的宣判。
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最后是被一句急促的“我妈呢?现?在怎么样了?”打破。
像电影慢镜头一般,在那?一刻,所有人都齐齐回了头。
这个点到?医院,估计是中?午刚看到?她消息,就买了最快的机票往回赶了。
那?是她见过?的最狼狈的池砚。
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冷冷的水珠顺着头发和下巴颏一滴滴往下流,带着外面未干的雨气。
他说那?句话时?声音沙哑,喘息急促,极大可能是等不及医院电梯,一口气爬了七楼上来的,眼眶和脸颊都泛着不正常的红。
除了程麦以外,没有人能想到?上午还商量着要瞒住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但?也用不着多想,他是怎么得知消息的一目了然。
几位当惯了大领导的人同时?把审视的目光投过?来时?,压力不容小觑。
程麦就像只鸵鸟,眼睛盯着地?板,不敢抬头。
虽然在通知池砚这件事上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毕竟是先偷听人家讲话在先,干的又是和人家做对的事,确实不太好,
直到?池砚大步流星走过?来,站在她身前替她挡住了所有视线,皱眉重复地?问了句“现?在情况怎么样?”以后,池爷爷才?率先回过?神,告诉了他医生还在抢救,没忍住又问了句他怎么突然回来了,集训队那?边走过?请假手续了吗。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向来尊重老人的池砚第一次失了礼数,连敷衍的应答都没有,只是沉默地?盯着手术室的门,瘦削的侧脸紧紧绷着,像一张拉到?最满的弓,随时?都会崩断。
他连坐下都忘了,只是双手撑在膝盖上疲惫地?平复着呼吸,最后还是程麦先起身,默默把他拉到?旁边的椅子上休息。
氛围更加凝滞了。
直到?四个小时?后,手术灯终于?熄灭的那?一瞬间,见到?累得满头大汗的专家,几人都纷纷围了过?去,等从?他嘴里听到?“手术很成功”时?,那?一张蒙在所有人脸上看不见的塑料薄膜才?被彻底撕开,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次林桐的情况危急,被砍时?大出血,外加颅内也有损伤,所以尽管二次手术很成功,术后的三天依然十分关键。
池家忙得人仰马翻,几人轮流陪护,尽管程麦也想留下,但?还是被赶回了学校,只是争取到?这段时?间办走读,每天下晚自习后来医院看一会儿林桐。
但?今天,她才?刚走近拐角的地?方,就被自己偷瞄到?的情景吓呆了。
临近十点半,走廊上空空荡荡的,只有身形相差无几的两人在对峙。
池砚那?张素日?冷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