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说:“您好,12号桌点的蛋糕。”
叶泊语以为又是一些人在胡乱示好,没接,说:“我们这儿没人点蛋糕。”
对方微笑看着向坞,“请问是向坞,向先生吗?”
向坞没想到还有他的事。
“这是陈先生为您点的蛋糕。”
不属于他
像布丁一样柔软的,层次分明的慕斯蛋糕,上面有坚果、薄巧做点缀,一看就价格不菲。
刚上大学的那阵子,向坞疯狂迷恋这类甜品。
因为不甜。
正巧学校里开着一家非常火爆的甜品店,他每周会光临一次。
考上了名牌大学,芳文洁很高兴,每周毫不吝啬地打给他生活费。这些钱大部分被向坞存下来,他只允许自己每周光临那家店一次。
任何好吃的东西,只要天天吃,也会厌倦。他建立自己的期待,在每周三课少的下午,进入那家装潢华美梦幻的店面。
有天在店里遇到一个奇怪的客人。
当时男人眉头紧紧蹙着,手指也紧紧捏住下颌,灾难式地打量橱窗里的各类甜品。
由于出入这家店的女孩子居多,他明明是第一次见向坞,却像见到救星一般,主动上前搭话。
把向坞吓了一跳。
男人向他询问,这里面的蛋糕哪一个味道更好,更适合送人。
向坞用练过几年钢琴的修长手指,指向被冷光灯照射着,橱窗第一排第一个,被坚果和巧克力环绕的慕斯蛋糕。
“这一个。”他回答。
眼前的这一个蛋糕,和七年前那一个很像。
陈桓昇的出现也和那时一样突兀。
很显然,向坞的祈祷没能如愿。
他又一次和陈桓昇碰面。
在酒吧暧昧灯光的映衬下,陈桓昇鼻梁上架着的金丝镜框闪出丝丝缕缕的光。
他面上露出刻意的笑,说好巧,能在这里遇见。
话明明是对着叶泊语说的,眼神却无意中瞟在向坞身上。
距离上次见面过去了不到半月,这期间陈桓昇找马书雪帮忙探听对方的消息。
最后一次,向坞直接把马书雪的微信删除了。
他比从前更戒备。
陈桓昇还记得从前向坞对自己有多依赖,哪怕是期末考前夕,都不惜在实验楼下等上一个多钟头,只为了见他一面。
向坞对其他任何人都淡淡的,唯独对他是特殊的。
那份甜品后来出现在马书雪的课桌上,向坞误以为两个人在交往,陈桓昇制造了很多偶遇的机会,他都像受到惊吓的兔子,颤巍巍地既不肯凑近又不敢躲远。
真正交往是大一下学期,陈桓昇解释清楚,马书雪桌上的甜品是他给的“贿赂”。
“我想知道你的行程,才买蛋糕贿赂她的。”
“啊。”向坞露出讶异的目光,那双眼睛黑漆漆裹着光亮,“是我误会了,对不起。”
他的神情有些腼腆又有点期待,一如当初在甜品店,陈桓昇看到他望向玻璃窗时的情形,一如颁奖典礼结束后,他献上一束花,窥见那双掩在惊讶眼眸里的欣喜。
向坞太好哄,或许也好追。
别人给他一点点的好,他就牟足力气,献上自己的全部。
那么笨拙、那么夸张,一双眼睛总是亮晶晶追望着你。陈桓昇有段时间甚至是得意忘形的,他拿向坞的手机拍照,紧紧揽着向坞肩膀,亲吻他的脸颊。
陈桓昇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是他给予向坞最高级别的奖励。
分手时为了断了向坞的念想,他不免说了些重话。
但是对上那双柔软的黑色眼睛,陈桓昇也于心不忍。出国后他或许不再回来,异地都无法维系感情,更别提两个人在不同的国家。
最终还是狠下心说:“向坞,你对我的好压得我喘不过气。”
这当然是借口,偏偏比他小两岁的向坞还听不懂,傻乎乎说:“那我可以改。”
他是如此迫切,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怜。
陈桓昇最后一次抚摸他的头顶,说:“向坞,可能再过两年你就懂了,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好吗?”
向坞说:“好的。”
他是如此顺从又小心翼翼。
出国之后,陈桓昇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和他后来交往的人相比,向坞其实很普通,既没有特别亮眼的成就,样貌也不是最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