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不要因为你一直接触那些烂人,就把所有人都想得一样烂!”叶泊语恶狠狠,“他根本不需要我!”
说这句话时也是恶狠狠。
查到向坞这些年的还款记录,叶泊语一笔笔看下来,知道向坞根本不需要他帮忙。
他的自由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他的原生家庭没有爱过他。
唯一疼爱过他,教他做人道理的外婆早早离去。
他交往过的对象,每一任,都抛弃他。
但是转回头来,也都念念不忘,还是眼巴巴寻求他的爱。
向坞爱人的能力与生俱来,并且毫不吝啬。
哪怕知道会受伤,哪怕期待一次次落空,他都可以重新振作起来,面对生活。
“……是我需要他。”
叶泊语的眼泪眨落下来,猛地侧过头擦掉,对着叶汶宇还是一副凶恶的模样。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沙漏也碎了。
那沙漏在叶家有一个,从前在姥爷家也有一个。
叶泊语不知道是不是杨悦可送给自己大儿子的。
她选礼物的眼光还是这么差。
不过质量倒是挺好。
要真的砸中叶汶宇,说不定母子俩就在地下团聚了。
从叶汶宇搬入这间办公室起,它就一直摆在这里。
不贵重也不重要,所以从没有人拿走。
眼下沙漏碎了,流出金色的砂砾,像流淌出的眼泪。
有些事确实应该有个了结。
“叶汶宇,你知道吗,妈总是把你和我的生日记混。”
“她给我量身高的时候,总是会顺带说一句,不知道汶宇现在多高了。”
“她爱你,对你有愧,到死念的都是你的名字。”
他是备选项,是替代品。
是无数的不甘心累积在一起。
于是叶泊语粘合住嘴巴,让它变成一个怨毒的秘密。
不然他就输了。
输得彻底。
“……这些你应该都不知道,因为我压根没打算告诉你。”
从前叶泊语打死也不愿意说。
可现在,他有向坞给过的爱,明白这样小心眼、幼稚的自己,永远不会走出来。
所以哪怕叶盛死了,叶汶宇承诺不会再找他,他也没有解脱出来、松一口气的感觉。
是他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他得到了独一份的爱,他终于学会释怀。
然而叶汶宇的眼神却变得尤为复杂。
“我和她见面的次数很少。”
“到了最后她告诉我,她生病了。”
“叶泊语,妈那时候嘱咐我,她说……”
“泊语被我养得太顽皮。”
“他那样的性格,不收敛一点,之后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汶宇,他是你弟弟,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尽可能照顾他。”
那是怨恨的开始。
凭什么。
所有的好处都是他的。
他既不用在叶父非人的控制下每一步都走在刀尖,还可以心安理得的惹祸闹事。
藤条是叶父出手抽的,递过去的那个人却是叶汶宇。
对于叶泊语一心想要离开叶家的想法,叶汶宇总是不遗余力地重新拉自己的弟弟进泥沼。
可是。
他又忘不了,他是大哥,有应尽的义务。
他们是互相憎恨的兄弟。
“我知道事情的经过了,子衿那边……我会摆平。”叶汶宇疲惫地揉了揉山根,半边脸肿得不像话,像猪头。
这一次,他没有震怒,也再没有生气的理由。
“叶泊语,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作为大哥,最后一次帮你息事宁人。
从此以后,我们应当不会再有联系。
我还给你自由。
向坞收到消息时,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
林筱筱的电话打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向哥,你……没告诉表弟你换工作了吗?”
向坞一怔。
是没有。
没有来得及说。
“啊。”向坞呆呆道,“我们上周没有联系过……我、我忘了。”
“方实然被表弟堵在公司楼下,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