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家呢。
毕竟主动出击找存在感,也是一种能让杨乘泯意识到他的方式啊。
陈牧成去兜里摸手机,他那手机壳花里胡哨的,连带着一块放的钥匙不小心勾了出来,砸到地上。
啪。
和水泥地面撞击出清脆的一声。然后红色铃铛被从黑色毛球那道口子里震出来,随那道响声紧跟其后铃铃铛铛。
这个时候很安静。蝉不鸣了。蛙不叫了。人流不嘈杂了。
也可能是陈牧成怕被杨乘泯发现他。他心虚,只在意这道声音,便将这道声音放大了。
但不管是什么,陈牧成看见杨乘泯顿了一下脚步,然后回头看。
陈牧成匆匆往那棵树后一躲。
杨乘泯看见他了吗?
杨乘泯会生气吗?
陈牧成想起在医院的那一眼。可这两者还是不一样的。
那是观察,偷看,被发现也没关系。这是尾随,偷窥,被发现算什么。
陈牧成又有点懊恼。他会不会被杨乘泯送回去。杨乘泯会不会觉得他是个很卑劣的小孩。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乘泯突然收回视线,把手从陶南意手里抽出来。
“不做了。”
陶南意转头看了一下,什么也没看到,问:“怎么了?”
“不想做了。”杨乘泯说:“回去了。”
“你回哪去?”陶南意的脸色不太好,“都到我家了不做就不能留下睡一觉?”
“没心情。”杨乘泯把那盒套朝她一抛,“下次用。”
杨乘泯往回走,路过那颗树下没停,余光不带给一个直直地经过。
陈牧成这下不知道他看见他没有了,愣在原地几秒,也不管他怎么想他了,捡起钥匙跟了上去。
两人始终保持几步的距离,陈牧成不敢上前,粘在杨乘泯身后,像他的影子一样。
他想跟他说话,又生着他无视他的闷气,别别扭扭地开口:“你看见我了吗?”
“看见了。”
“什么时候看见的?”
“铃铛响的时候。”
要是换个人,估计就觉得那铃铛真坏事。本来就是偷偷摸摸的见不得光,结果直接一下把人给暴漏出来了。
但陈牧成没往那儿方面想。他觉得杨乘泯是听出那铃铛是他,才不在女朋友这儿住了要回去。换句话说,杨乘泯就是因为他才回去的。
他甚至都高兴地往前跑了两步,追上杨乘泯还想问别的:“你今天在医院看见我了吗?”
这话把杨乘泯拉了回去。他就是听见同事说的随意撇了一眼。当时门诊外那个脑袋鬼鬼祟祟地探来探去,他认出来也没往他怎么不来找他看那个角度想,就觉得头发挺多,毛茸茸的。
“看见了。”
陈牧成不乐意道:“看见了怎么不说。”
“说什么?”杨乘泯说:“你想看就看。”
他想看就看。那他也不能有事没事就往医院跑啊。陈牧成扫兴地哦了一声,试图商量道:“那你以后能把白大褂穿到家吗?”
杨乘泯上车,看他在旁边坐下不系安全带,像在等着他回答。
“我有洁癖,外面的东西不往家带。”
陈牧成又哦,意料之中的。片刻后不死心地嘟囔:“那你还把你女朋友往家带呢。”
杨乘泯没把陶南意往家带过,那是个意外。他是被陶南意灌醉了做主带回去的。陶南意那天晚上留下来他压根就不知道。那套床品他也是当天就扔了。碰巧全都让陈牧成撞见了。
但杨乘泯没必要跟他解释,他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牧成心一横,豁出去了:“我就是想让你对我好点,跟我说话,给我做饭,看伤看病,喜欢我,别跟冷暴力似的不搭理我。”
杨乘泯听到后半句时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喜欢你?”
“不是不是?”陈牧成以为他理解错赶紧解释,“是哥哥对弟弟的那种喜欢。”
车穿进隧道,陷入短暂的黑暗,偶尔有对面打过来的车灯。陈牧成在这个环境下看不清杨乘泯的脸,只听见他语气平淡地说:“你也没叫过我几句哥。”
“我叫了。”陈牧成话音落下又感到不对。他确实叫了,背地里叫的多,在那警察面前,在那护士面前,在刘澎那堆人面前。
至于在这位哥哥本人面前。他完全把陈明宏的叮嘱抛到脑后。也就让他给他看伤那几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