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陈牧成不知道杨乘泯为什么突然要他笑,他还是很听话地挤了挤嘴角。僵硬,生涩,不自然,仿佛被人用两根筷子强拉硬扯出来的。
这下杨乘泯确信了只有发自内心的笑才会给他那样的感觉。
“别笑了。”杨乘泯收回手,说:“太难看。”
“哦。”陈牧成的脸垮下来。他长这么大都没人说过他难看,一连抛出三个问句,不知问题出在哪:“怎么会难看啊?哪里难看啊?是我长得很丑吗?”
最后一句话将杨乘泯拉回陈牧成刚来的那天。
远远望过去垂头丧气,走近了看又横眉怒目。
但挺白的,鲜眉亮眼,脸小小的,五官走向趋势是那种很标志的清俊柔和。穿得也挺规矩,一件黑短袖和一条复古水蓝的破洞牛仔,就是破得多了点,没杨东说得那么不伦不类。
不丑,挺好看的。
杨乘泯没说话,洗了手回房间收拾东西。陈牧成的视线跟着他转,观察出他是在收拾行李。
陈牧成原本就为这事自责,更何况最后没帮上杨乘泯什么。他心虚得要命,一直在逃避,杨乘泯不说他也闭口不谈。
然而眼下逃避不了了,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明知故问:“你要出去啊?”
杨乘泯说出一个嗯。
“去哪啊?”
“乡下。”
“什么时候走啊?”
“明天。”
陈牧成没想到会这么快,追随他一个劲地刨根问底:“去乡下干什么啊?还回不回来啊?什么时候回来啊?”
杨乘泯不想跟他说那么多,随口道出两个字:“很快。”
陈牧成还要深挖:“很快是多快啊?几天啊?”
这个问题杨乘泯没法儿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二院作为洛山的模范医院,在推动经济和回馈社会这方面上有全年义诊送温暖的活动。例行每个月一次,一次多则二十天少则一星期。地点不会太偏远,基本是到洛山辖区内的乡镇农村。除了护士,医生是由每个科室的主任轮着抽人。
这次轮到杨乘泯了,杨乘泯之前没去过,具体几天能回来,他也不太敢保证。
杨乘泯把最后一件衣服装好,在床边坐下,没跟陈牧成说这个事,反而让他先去洗澡。
等陈牧成洗完澡出来,杨乘泯还在那儿坐着,不过手边多了个药箱。
“哥。”陈牧成踏进杨乘泯的领域,听起来挺高兴,“我用你沐浴露了,橘子味的,你闻出来没?”
事实上杨乘泯早就发现了,陈牧成不止用他的沐浴露,还用他的洗发水。杨乘泯懒得跟他计较是一回事,但他在他面前提出来又是一回事。
杨乘泯搬出那句:“需要夸你?”
陈牧成假装没听见,还是很神采飞扬,甚至靠近杨乘泯,出其不意在他后脖颈那块儿狠狠嗅了两下,说:“现在我和你一样香。”
他头发半干,黑黑的柔软垂没在眉间,身上还带些残留的水气,眼睛亮得出奇。就这么站在杨乘泯面前,被那身浅色格子的睡衣昭显得人畜无害。
就是那句话与这副模样完全不符。讲得太大言不惭,像是终于等到机会能在他面前光明正大说出来。
杨乘泯理解不了这句话的重点是什么,看了一眼他短袖下的两条胳膊,没反应地打开药箱,拿出一管维生素软膏,措辞平静:“一天两次,热毛巾敷一下抹这个。”
然后是消炎药,过敏药,退烧药,外用伤药五花八门,怎么吃,吃多少,怎么用,副作用是什么,一一交代具无巨细。
在这个过程中,杨乘泯觉得他还是没有尽到一个哥哥的义务。虽然陈牧成没再抱怨疼,看起来也像忘了。但那片皮肤还红着,被他烫伤的那片皮肤还红着。所以至少,他应该也要牢挂着给他买一个烫伤药。
一番话下来,陈牧成露出有点怔愣的表情,杨乘泯才意识到他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了。终归都有说明书,陈牧成也不会不认字。真要不舒服,洛山哪都有医院。
不过多此一举总比突发意外要好,毕竟杨乘泯也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地一天一扫两天一拖,垃圾一天一倒,多不多都要倒,马桶得刷,柜子里有洁厕灵,洗完澡要通下水道。”
“衣服干了别堆着不收,东西哪拿的放哪,别搞太乱,不能带人回来。”
差不多就这些。
杨乘泯没指使陈牧成干过什么活,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