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成找不到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在他看来他和杨乘泯只是世界上两个最普通的陌生人而已,一没有血缘二没有情同手足的亲缘,只是碰巧他的爸爸和杨乘泯的爸爸是朋友而已。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相爱的陌生人,他们只是比他们多了一份早点相遇的时机而已。
陈牧成想到这儿更加委屈,哽着声儿开口,“你把我送走,我爸就要让我出国了。”他说:“我爸什么都会给我打点好的,我走了就很难再回来了。”
杨乘泯打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划出去的弧线僵硬又迟缓。他没看陈牧成,有点哑地问:“去哪?”
陈牧成这就要跟杨乘泯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去向,目光一撇落到手腕上杨乘泯给他买的定位手表。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骤然低着头猛凑过去,避开绳子用力一咬,表带的扣结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弄掉。
“凭什么?凭什么你想让我走就要把我的钥匙拿走?凭什么我走了去哪还要让你知道?我想去哪就去哪,凭什么你把我送走了还要管我的人身自由?”
“还说什么怕找不到我。”他冷着脸在杨乘泯面前吐掉,恶狠狠的,像是给杨乘泯下惩罚他一而再再而三失信于他的毒咒,“找不到我最好,你就该找不到我。”
车在二院附近停下,杨乘泯有气无力地握了个空拳。空调明明开得刚刚好,杨乘泯却感觉冷得掉进冰窖。
他弯身找了一番,盯着那块儿表看了片刻,解开陈牧成两手的绳子。
窥见红色的印子,他不说话,脸靠得很近地轻轻吹了吹。
这便让陈牧成一下子软下来。他能看得出来的,杨乘泯不想让他走的,杨乘泯也很舍不得他的。
大概还是因为陈牧成和杨乘泯存在一定的年龄差距,成熟和稚气的碰撞就是如此,经历造就眼域不同看待一件事情的角度也不同。
以陈牧成狭隘不全面的眼域,是没办法做到换个角度去设身处地的思量杨乘泯的难处的,他只能看到杨乘泯明明也很舍不得他也很喜欢他的,为什么还是因为他喜欢他就要送他走,这不是也让自己折磨吗。
甚至依陈牧成的见解来出发,杨乘泯才是那个糊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