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乘泯:“我在下面就好了。”
冰凉的银质在指尖柔腻地擦着,杨乘泯摩挲他的手镯,蜿蜒起伏的轮廓,像在摩挲他蜿蜒起伏的骨头。
两只素白的手叠在一起,杨乘泯低头吻了他一下。
艰
下雨了,下得很突然,前一秒还是万里无云的晴空,下一秒发暗发灰,毫无预兆卷起狂澜大风。
雨是狂烈的,一盆一盆不间断泼下来。
陈牧成跑来跑去,挨个关好房间里的窗户,又回去继续学吉他。
一曲弹完,门被扣响。
也到杨乘泯下班的时间了,陈牧成以为是杨乘泯没带钥匙,猫眼也没看就兴冲冲地跑过去打开门。
和来人视线相对,他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很意外,杨苍出现在这里很意外,出现在杨乘泯家门前,让陈牧成很意外。
应该是从雨里穿了过来,一套板正的西装有点发皱。没拿伞,头发和肩头都粘了水。但整个人并不狼狈,反而精神得耐人寻味。
陈牧成脚抵上门,把他拦在外面,没有好语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就你自己啊?”杨苍摸着火点了根烟,一双眼来来回回看陈牧成,看他穿着杨乘泯的短袖,怪里怪气地笑一声,“杨乘泯呢上班了啊?”
“管你什么事。”陈牧成不相让地回视他,声音压低,冷漠重复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杨苍用了劲儿,一脚踹开门,无视陈牧成被他带来的强有力冲击撞到,径直大步往屋里去,“我当然有事才来啊。”
“你有什么事?”陈牧成缓了几秒,怕杨苍犯神经在杨乘泯家里搞破坏,揉着疼的地方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瞧他四处环观杨乘泯的房子,自客厅一路到他和杨乘泯现在住的那间。
接着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搬一把椅子,在客厅那张桌子前坐下,两腿叠着,高高直直地翘上去。
陈牧成被这个行为羞辱到了,这不止像是在羞辱他,还像是在羞辱杨乘泯。
他还没来得及让杨苍把腿拿下来,杨苍又蓦然收回对杨乘泯家的好奇,毫无缓冲地朝陈牧成吐了口烟。在白茫的烟雾里自上而下打量陈牧成,赤裸裸的,从头到脚。
这种打量无疑是很不礼貌和很不友好的,陈牧成登时冒火,气冲上来,又尖又利地骂他:“你神经病啊!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吧!”
杨苍深长地哎了一声,不在意陈牧成骂他,莫名变得很好说话:“急什么啊,脾气真大,我呆一会儿都不行?”
也不是不行,虽然不知道杨苍来干什么,但目前为止他看起来还算是个人。
既然不是来找杨乘泯麻烦的,陈牧成也不跟他计较了。他看一下时间,反而考虑到杨乘泯马上回来了,这两人要是撞上了难免要爆发冲突一场。
陈牧成贴心道:“杨乘泯快下班了,你没有事就赶快走吧。”
“也是。”杨苍接他的话:“我主要也不是来找杨乘泯的。”
“那你是来找我的?”陈牧成没听明白,思维还在一个点上没拐过来,“你找我干什么?是我爸又要让我去你家住吗?”
杨苍没答,从容地沿着桌边磕两下烟灰。
灰落到陈牧成没穿袜子的脚上,有点疼,有点烫。陈牧成下意识往后撤了一步。再正起视线的时候,看见杨苍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沓照片,随意一丢,扔在桌上。
被窗外雨天的阴影压盖着,有点窥不清,陈牧成又还回去那一步,好奇地拿起来。
与其中一张相对,一秒,他的瞳孔被放大,眼睛不可控地圆起来:“这什么?”
人紧接着慌乱去翻其他的,一张一张飞快掠过去,全是他和杨乘泯。他偷偷亲杨乘泯的,他被杨乘泯背着的,他和杨乘泯一起洗澡的,他和杨乘泯牵着手逛街的。更多的还是他和杨乘泯在床上的,赤裸裸的,旖旎的,零距离。
这是怎么拍到的,这些更隐私的照片是怎么拍到的。明明他跟杨乘泯都是拉好窗帘关紧门的,是趁他和杨乘泯不知道的时候在杨乘泯家里装了监控吗。
陈牧成想不出来,科技的力量是他无法低估的。这些照片高清又有质感,他的后背无声渗出一层冷汗:“你监视我?”
“谁他妈监视你啊,我监视的是杨乘泯,你算老几啊?”
“你监视杨乘泯干什么?”陈牧成一时间想不出来确切的词形容杨苍,他看着杨苍,握着照片的手难抑地抖起来,“你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