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成想了想,在地上坐下,陪着他一个个把配件都拆开,又措辞,换了一句更容易理解的,温声温气地问:“你几岁了?”
男生没抬头地回:“十、八。”
“跟我一样呢。”陈牧成喃喃道。
他出神地凝在他身上,在这个一样的年龄下,原本淡掉的,被他无关紧要忽视的一个点在眼下突然被他联想起来,也联结到一起。
是因为你吗。
他想起杨乘泯在那个晚上跟他揭开的那角回忆,想起杨乘泯跟他说的话。
杨乘泯被杨东确认父子关系领进家的那一年,也是陈牧成出生的那一年。他和杨乘泯差五岁,而他和他一样,也和杨乘泯差五岁。
这让陈牧成不得不怀疑,是因为他的诞生,所以她才没办法了吗。
这是很残酷的逻辑,似乎是陈牧成接受不了二选一中杨乘泯是那个被妈妈迫于压力丢下的孩子。陈牧成使劲抓了几下脖子,一边拆自己糖葫芦的纸袋子,一边试图将自己的思绪从这个残酷的逻辑中抽出来,转移注意力地问:“你叫什么?”
甜香溢出来,男生从模型间抬起头,呆滞的眼神框在陈牧成手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咬:“余子平。”
陈牧成循着望去,是他那串淋了麦芽糖浆,找了好几个摊位,才买到的最后一串小金桔,也是他最喜欢的水果小金桔。
陈牧成从上到下,有点留恋地默数出一共有七颗小金桔后,伸出胳膊递过去:“那给你吃吧。”
窸窸窣窣地传出吞咽的动静,陈牧成看着他吃掉一颗又一颗,人有点无处安放地扣着自己的手,又问:“你妈妈叫什么?”
余子平有问必答:“何欢。”
从他嘴里,陈牧成就得到这些信息。隔着一扇门,屋里是两个人,屋外也是两个人。陈牧成不知道杨乘泯得到些什么信息,他也不着急,因为杨乘泯肯定会告诉他的。
只是人送走以后,家里如往静下来以后,陈牧成洗完澡没像往常一样躺下等杨乘泯,而是两腿严肃地盘坐在床上,清亮的眼睛略有几分不知道盯着哪里的直愣。
就这样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和这个动作,直到杨乘泯上了床来抱他。
陈牧成凑过去,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