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
他终于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局,何欢设给他跟杨乘泯的局。她就是要在杨乘泯的家里跳下去,她就是要在杨乘泯回来的时候跳下去,她就是要让杨乘泯看到,她就是要血淋淋地死在杨乘泯面前。让杨乘泯生出挥之不去的阴影,让他跟杨乘泯两个相爱的人心中有隔阂有误解再也不能相安无事地在一起。
真是可恨。她这一生坎坷多舛,被欺被骗,被侮被辱,不曾遇过良人,不曾硬气过一回。临了,在最后以身做局,从九楼一跃而下,把所有牵累都带给这个她不曾善待过的孩子。真是可恨。
陈牧成也终于明白,她最后留给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是报复,是她一举两得,展开的两场报复。
一场,报复杨乘泯是同性恋。
一场,报复陈牧成撕碎她对新生活的憧憬。
“哥,我没有,我没有逼她去死。”陈牧成慌了,四肢并用地从地上爬过去拿手机,慌乱地给杨乘泯看他给何欢看的那个视频,“我只是威胁她离开你,我不知道她要跳楼的。”
“为什么?”两个人围困在阳台这一小方天地间,窗外天色不知不觉又到了傍晚,粉色的晚霞,要比橙红色的黄昏更温柔些,更柔美些,更淡然些。
身旁布满各种灰烬的铝盆还在往外熏着,热气扑着往人身上贴,杨乘泯在残余的缕缕白烟中看陈牧成因为慌张在他脚边失态。
他后退一步,极平静地问他:“为什么要威胁她离开我?”
“哥。”陈牧成咳嗽了两下,眼睛被熏出朦朦的泪,他在泪眼中出那个残忍的事实,“她不爱你。”
“那你爱我吗”杨乘泯还是很平静地问他。
陈牧成滑跪的两条腿在地板上支起来,不断挪着往杨乘泯身前凑:“我爱的。”
他说他爱。他是在思想改造杨乘泯吗,他是在强行给杨乘泯灌输思想吗,这不就是思想改造吗,这不就是强行灌输吗。
爱怎么会这样呢,爱怎么是这样呢,原来爱既不温暖也不明亮更不美好,而是可以把他伤得体无完肤害得支离破碎把他整个人把他前半生甚至把他这辈子都毁了的东西。杨乘泯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