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怎么变化这么大收回去,换成:“那就不去,明天不退,我在家给你打针,好吗?”
陈牧成真是烧得一点脑子也没了,听到一个不去,也不管后面是什么就把头胡乱点一通。
他困了,也不出声了,眼皮安静合上。
杨乘泯察觉出来,灯关了,随手捞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观望那两颗退烧药什么时候起效,如同在医院病床前守着他那样。
他动作轻轻地摘掉他的助听器,一只手小心抓上来,仿佛在心里思考了很久,谨慎地握着他,来一点一点试探。最后俯身,另一只手拨开陈牧成额头上的碎发,在额头上,嘴唇蜻蜓点水地触碰,蜻蜓点水地落下一个吻。
“睡吧。”
“晚安。”
半个月
接下来几天,陈牧成一想起杨乘泯那天晚上跟他说的话,总是发愁又不自在。
庆幸的是陈牧成没再接着发高烧,在杨乘泯给他打针前很及时地退了。接着就是保持着三十七度左右的低烧,不温不火的,断断续续折磨他。
陈牧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杨乘泯从房间出来,一边不紧不慢地用手展平衬衫下摆上的褶皱,一边走向陈牧成,问:“我晚上出去一趟,你想吃什么?”
陈牧成没理他,像没听见话他的话一样专注在电视里。
杨乘泯分过去目光,辨出久远的画面,他极为不解地诧异。一时间不知道是先感慨这生存力顽强拍七年都没拍完过去七年都没被市场淘汰的老片,还是感慨陈牧成居然能搜搜刮刮在犄角旮旯里翻来找去精确找回过去那么久他以前爱看的。
“还难受吗?”杨乘泯在陈牧成面前蹲下,迟疑一刻,还是用额头抵着探他的体温。
他发烧烧得突然,和出院没关系。但他也没告诉杨乘泯起源是因为那天用凉水洗澡。过后还是杨乘泯发现热水器有问题,这几天,一旦到他睡觉前,杨乘泯总要前前后后检查不少遍才肯放他进浴室。
那天晚上吃了药,退是退了,没退尽,杨乘泯这几天也总是有不安心。
看他没什么不适地摇头,杨乘泯才继续说,重复道:“我出去一趟,你想吃什么?”
陈牧成仰起脸。杨乘泯的衬衫版型很好,该收收,该松松,显肩,显腰。西裤也是,平整又长直,亭亭裹住两条腿。
这个时间,太阳落下来,一天快要结束了。而他刚洗完澡的头发半干不湿,身上凝着沐浴露的水香气。
杨乘泯这几天一直在家陪着他,虽然陈牧成话少话浅不主动说话不主动找他,两个人处在同一空间下枯燥得像不在一个空间里一样,谁都是谁也不打扰谁安静干自己的事。但除了买饭扔垃圾这些家务琐事,杨乘泯是的的确确没怎么出去过的。
陈牧成不知道他该不该问,能不能问,问出来合不合适。
他转着眼珠思考,视线从杨乘泯身上折回来,说:“没什么想吃的。”
到底还是了解他,杨乘泯主动报备,打消他的心里有事:“去应酬,跟杨苍,没别人。”
陈牧成这才又看他。
杨乘泯也又在他面前蹲下来,在手机上划拉出什么。
“这个饭店,新开的,粤菜。你想吃什么,我找人给你送回来。”
陈牧成略过,摇头,对饭菜没多大兴趣,而是慢吞吞地对视他:“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回来吗?”他问他。>>
杨乘泯跟他保证:“回。”
他再进房间拿出一个盒子,拆开,是一部新手机。
“手机给你。”他在陈牧成面前开机,说:“拿这个联系我。”
是装了卡的,不是他原本的卡,只备注了两个号码的新卡。一个是杨苍,是一个是杨乘泯。
陈牧成接过来,下意识就问他:“那我以前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乘泯劫走:“什么以前?你是说你那张没人记住你的卡?”
陈牧成愣了愣,他确实一直过得很单调单薄,不主动不社交不去认识结交新的人。可到杨乘泯嘴里,怎么就是那么一股明显的戾气。
陈牧成只好小声说:“没有,不是这样的。”
杨乘泯是真的很想问他那是哪样。你怎么过成这样,怎么活成这样,又为什么不再想要鲜活又生动的自己。可他明显不愿意向他提,杨乘泯也真的不想让他为难。
“郁金香开了。”杨乘泯捞过架子上的西装外套,说:“洛山的郁金香一直是五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