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煜忽然意识到一整个假期,自己出门从来没有这般费心费力过。
就因为要见的人是李之洲?
于思煜不由得小小地鄙视了自己一番,他觉得自己属实是病得不轻。
这次一定要清醒一点。于思煜对自己告诫了一番。
他扭转钥匙,听到了咔的一声,顿时觉得安心了些,就好像他关上的是自己的心房。
他转了一趟地铁,到目的地时已经差不多快四点了。于思煜快步走了几步,他走到了地铁站门口,看到沈言已经站在那里,冻得不停地搓手跺脚。
于思煜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觉得冷不会在地铁站里等吗?”
“里面人又多又杂,这不是怕你找不到我吗?”沈言横了他一眼,说,“走吧。”
于思煜虽然时不时跟沈言唠嗑打游戏,但却也是实实在在地快三个星期没有见到他人了。虽然沈言完全没有看出于思煜的精心搭配,但于思煜看到沈言总觉得是快乐的。
于思煜快步走了几步,从后面蹦着搂住沈言的脖子,“怎么胖成这副鬼样啊。我的热恋对象。”
“谁过年不胖?不胖还过个什么年。”沈言被他撞得弯了弯腰,不甘示弱地用胳膊去扼住于思煜的脖子,两个人在人行道上打闹了一会儿,要过马路了才分开来好好走路。
“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于思煜问道。
“李哥他爸向来管他管的就严,初中的时候还给班主任送礼,让班主任帮忙盯着他学习。现在可好了,他爸忽然发现他跟女生有联系,直接把他盯得死死的,打个电话都得开免提的那种。怪可怜的,一个假期都没怎么出门。”沈言跟于思煜解释道。
于思煜光是想象了一下就浑身打颤,他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人学姐联系我了,跟我说他失联好久了。然后我给他打了电话。你是不知道,在那通电话里我们俩就跟情报处的特务似的,说句话拐七八弯子,简直不要太刺激了。”沈言搓了搓胳膊,僵着一张脸说,“我们明面上约好了是三个人一起去麦当劳学习,你待会儿万一碰到他爸可不要说漏了嘴。”
“你们俩去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拖上我。”于思煜直截了当地表示了他的不满。
“单独两个人,我怕他爸怀疑我们不太直。”沈言大咧咧地说道。
于思煜顿时觉得被嘲讽了,于是咬牙切齿地跳过去用膝盖顶了一下他的书包,两个人又开始互相追着闹成了一团。
李之洲的家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旧小区里,所以跟于思煜和沈言不一样,他不住在学校,一直是走读生。
于思煜跟着沈言在小巷子里七拐八绕,终于在一个老旧的筒子楼下停下住了脚。
楼有大概六七层,楼墙的漆已经在风吹日晒的侵蚀中掉了一半,每一个小小的楼梯口里都没有光,看着阴恻恻的。冬天的云层又低又重,眼前一整排的筒子楼就像是等待着猎物的庞然大物,无声地张着黑漆漆的口。
沈言在楼底下给李之洲打了个电话,言简意赅地说了句:“我们到了。”
没过一会儿,于思煜就看到李之洲出现在了二楼的窗户边,向他们招了招手。他的头发剪短了一些,穿着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上次借给于思煜的长款外套。很快李之洲就从楼上下来了,跨着大长腿几个快步走出了楼梯口,就像从怪物的嘴中逃进了并不明亮的天光里。
他刚走到他们面前,还没有站稳脚跟,后面就跟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
“小洲,你的保温杯忘了。”中年男人面容看着很和善,但于思煜总觉得,这个人下来不是为了送水杯,而是为了看他们的。
“叔叔好。”沈言率先打了声招呼,于思煜也跟着他喊了一句叔叔。
男人冲他们点了点头,给他们一人塞了一个橘子,说:“麻烦你们好好照看我们家小洲,别让他跟那些个居心不良的人在一起。要好好学习。”
于思煜听着忍不住在心里苦笑起来。这位叔叔,有没有可能我就是那个居心不良的人……
李之洲默默地接过保温杯后,扭身塞进了书包里,站在一边僵着脸没有说话。
等到他爸走回楼梯间之后,他好像才松了一口气似的,表情柔软了下来。李之洲拍了拍沈言的肩膀,道了一句:“谢了。”然后又扭头看向于思煜,说:“衣服搭配得挺好看。”
沈言听了李之洲的话后,这才上下打量了于思煜一番,然后鄙夷地眯起了眼,蹭到于思煜跟前悄咪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