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爱凑热闹,一进大学就扎进了社团和学生会里面。于思煜几乎没办法从他身上套出一点关于李之洲的消息。
“他高中的时候就不爱跟我说自己的事,到了大学怎么可能专门打电话跟我报备行程。不过你放心,人还活着呢。”沈言安慰的话对于于思煜来说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他只知道,他与他的岛屿失联了。
于思煜慢慢开始疏离在人群之外,他越来越少与人建立亲密的联系。
一看跟谁都挺好,一问就是都不熟。
可他话痨的本性难移,每天憋着一肚子的牢骚。他有时候会给沈言发信息,早上发过去,大半夜才能收到回复。慢慢地,于思煜也就懒得发了。
于思煜在有一天偶然发现b2宿舍楼一楼有位固定住户,那是一只身材偏小的杂种土松犬。土橙色的皮毛,粉红色的鼻子,两只黑色的眼睛亮晶晶地镶在两边,脖子部分的毛发很蓬松,大小比成年柴犬大了那么一点。整天咧着嘴耷拉着舌头傻乐,看着像是个脏兮兮的玩偶。
每次于思煜路过都能听到不同的人喊它不同的名字。
有时是小黄,有时是小可爱,于思煜还听到有人干脆就喊它狗或者嘬嘬嘬。
反正别人喊什么,它都乐颠颠地迎上去,也不管有没有吃的,摇头晃脑地跟着人走一段路,过一阵子又自己回到宿舍楼底下。
学校里有流浪猫倒是不稀奇,但是有流浪狗就意味着这里曾经有一个极其不负责主人,以及一段不太愉快地被抛弃的经历。
幸运的是,宿管阿姨给它留了个窝,它每天吃来来往往的学生投递来的百家饭,长得也算是溜光水滑。
有一次,于思煜与狗子目光有了交汇。他都没开口,那狗子就默默地跟了过来,一路送他到了宿舍楼底下才回去。后来那狗子好像就认得他了似的,每次路过,一人一狗一对视,哪怕狗子正吃着饭,也会立刻起身送于思煜回宿舍。
这一来一回弄得于思煜怪不好意思的。于是他立刻上网买了一批狗粮狗饼干。从此开始了他每日定时定点的投喂生活。
这是皆大欢喜的事,狗子有了定点的饭食,于思煜的单口相声也有了听众。一人一狗在每日的夜晚并排坐在花圃边上。他悄悄地同它说了很多的话,很多都是高中时的事情,关于他自己,关于沈言,关于李之洲,关于那场曾经明亮热烈过的爱恋。
狗子成了他的树洞。
于思煜不给狗子取名,因为狗子在学校里呆得比他久,他便喊它学长。
他从夏天一路喂到了冬天。天气变冷之后,“学长”的毛也跟着越来越蓬松。于思煜怕它吃不够,有时候中午也特地去给它加餐。
这一天于思煜捧着狗盆,从a1宿舍楼千里迢迢地走到b2楼下,看到已经有人蹲在那里给“学长”喂饭了。
不是那种随手投递小零食或者火腿肠,而是正儿八经的用狗盆装的正餐。
于思煜瞬间感觉有些尴尬。
捧着狗粮走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感觉有什么,但若是再千里迢迢原封不动地捧着回去,看上去就会像个24k纯傻逼。
狗子先发现了于思煜,抬起脑袋冲他摇了摇尾巴,喂饭的那个男生立刻便注意到了于思煜。他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看着于思煜双手捧着一份巨大的狗饭发愣,不由得笑了起来:“哎哟,该说这是太巧了还是太不巧了?”
于思煜看了看狗子正吃着的狗盆,再低下头看看手里的狗粮,心想这么多饭全吃进去不得撑死了,我还是回去吧。
他的脚尖往刚往旁边转了一寸,就被眼前男生叫住了。
“你要不把狗粮给我吧,我晚上过来再喂它一顿。”他说着指了指宿舍楼,“我就住楼上。”
于思煜顺着他的手指往上看了看,只看到了一块斑驳的石灰块,他收回视线,“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把手上的狗盆递了出去。
那男生接过了盆,咧开笑露出了一排小白牙,“我知道你,你是商学院的大一新生吧。你刚入学那会儿,有张照片在学校表白墙火了,他们都说好不容易来了个能跟我battle颜值的。”
“哈??”于思煜的两颊的肌肉向上堆了起来,他掏出手机开始翻学校的表白墙,心里想着:妈蛋乱放照片看我不告他丫的侵犯肖像权。
“早删了。”男生轻描淡写地说,“我投诉说了这属于侵犯肖像权。不过我当时截图当证据了,你要看吗?”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相册里翻找了一会儿,扭转手机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