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上。做完这些他才拔腿大步走向楼梯。
骇人的白光再次一闪而过,这次雷离得很近,巨响瞬间就追了过来。董滢忽然跪了下来,大声地喊着什么,被震耳欲聋的雷声盖了过去,李之洲并没有听清楚。
雷声渐落,他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李之洲一转弯便看到等在拐角处的于思煜,他伸手抓住于思煜的手,拉着他几乎是逃似的下了楼梯,跑进了瓢泼的雨里。于思煜慌慌张张地摁开了伞,撑在两人之间。伞不够大,虽然勉强能遮住,两人肩膀上的衣服还是打湿了。
雨水激烈地敲击着伞面,噼噼啪啪地响个不停。
天太黑雨太大,两个人都没看清脚下,猛地踩进了一个水坑里,运动鞋立刻从外到里湿了个透。
冰冷的污水淹没到了脚踝,李之洲忽然停了下来,嘴唇颤抖着喘着气。他扭头看向于思煜,脸上露出了茫然又脆弱的表情。
他好像怎么都逃不掉。
从小学开始,他就一直被困在那个昏暗的房间里,站在那里一遍一遍地目睹自己的母亲如何背对他悲伤欲绝地哭泣。
画面永远定格在了那微微耸动着的单薄的肩膀和背上。
他怎么都逃不掉。
于思煜努力地抬起撑着伞的手去拥抱着李之洲。他什么都管不了了,任由自己的双脚被水浸泡,身子被飘进来的雨水浇透。
“你想回去是不是?”于思煜问他。
李之洲的眼睛眨动了几下,他微张的嘴抿了起来,最后他因为眼睛实在太过酸痛而紧紧地闭了起来。
“你想回去就回去。回去找她。”于思煜用缓慢而柔和的语气说道,“不是为了别人,就是为了你自己。”
李之洲其实清楚知道,在小时候曾经有过很多次,母亲都是因为自己与父亲发生争吵。她会偷偷给他买了零食玩具或是没有经过父亲同意带他到某个地方玩耍,父亲总会因为诸如此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发雷霆。吵到最后母亲只能委屈地躲在房间里哭泣。
每次他都只是看着,不知所措地看着,最后扭过头,假装不知道。
后来,母亲的心就跑了。
再后来,她的人跟着她的心一块跑了。
李之洲曾经在梦里无数次尝试对那个背影伸出手。
他当初就应该那么做,应该伸手拍一拍母亲的肩膀安慰安慰她,应该告诉她自己还在,告诉她他很爱她。
可是他当初没有。
母亲曾对他也是好的,可他那时却还没学会如何对她好。
他实实在在地恨过她,也切切实实地爱过她。到了最后,一层叠一层的爱和恨被回忆裹挟着揉搓在一起,化成了一团乱麻的悲和痛。
爱与恨都会随着时间变得平淡。
但是愧疚却是历久弥长。
李之洲缓慢地睁开了眼,从拥抱中退出了一些。他深深地看着于思煜,无声地点了点头。
于思煜松开了手,李之洲便冲进了雨里。
他向着那幢黑漆漆的筒子楼里跑了过去,钻进白惨惨的楼梯入口。上楼。转弯。湿淋淋的鞋吱呀吱呀地踩在破旧的走廊上。
他跑了回去。
跑向了岁月深处那个他一直无法触碰的背影。
于思煜跟着李之洲跑回走廊时,他看到李之洲一只膝盖着地,半蹲在地上,低声对董滢说着话。董滢抓着他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向他道歉。
他听到李之洲劝她说:“回去吧。天气太不好了。”
“我又不会跑,也不会躲起来。我电话号码一直没有换。”
“不要再道歉了。”
于思煜长长地吐了口气,他的手一直不自觉地紧紧攥着,指甲陷在手心里,关节变得僵硬酸痛,薄薄的肌肤上泛起了一层青白色,。
裤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掏了出来,看到了林毓的回信。
『我刚刚问了。董滢的小女儿,去年年末确诊了急性淋巴性白血病。』
【作者有话说】
双更
关雎
沈言咚一声将手机扔到了桌子上,“哦,她一哭你就答应她了?又是准备出钱又是准备出骨髓。她当初怎么对你的?你因为她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罪,全一笔勾销了?李之洲你还在这坐着吃什么饭啊?去庙里吃香灰过活吧!”
见了董滢后的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六。三个人约着一块吃了饭。沈言在听完董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