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出声:“哼,他们现在可没把你当伙伴,都想着要怎么把解家从高位上拉下来。”
他在游轮上遭遇的事,解正则有所耳闻:“他们这次做的事确实不对,但你坠海并不是他们幕后操纵,没必要赶尽杀绝,小惩大诫对你未来的路反而有所助益,一味施压只会遭到更大的反噬。”
解渐沉靠坐在沙发背上,不能理解正则越老反而越优柔寡断的仁慈,哪怕是自己非常看重的血脉受到威胁,也会因为所谓的昔日情分网开一面。
还真是老糊涂了。
“粮仓里的老鼠,你指望给予一点点粮食就能让它见好就收?”
“那你也没必要将你三叔和姑姑算计进去,旁人也就算了,这是你的血亲。”解正则纹路纵横的脸上渐露不悦。
“他们算计我的时候可没有计较什么血缘,而且你的这些亲人和合作伙伴,早在一年多以前你还在位的时候,就开始动手试图瓜分北丰。”解渐沉翘起腿,换了个坐姿,语气不屑,“怎么,这你也能大方地说没关系吗?”
解正则闻言果然一愣,对于这个锐利又自私的老头来说,他辛苦打下的家业才是最重要的。
那群和他一起打拼的伙伴,只是他成功路上的见证者,连解渐沉也不过是他物色的最适合维持这个公司的人选,通通比不上他一生的心血。
“什么意思?”解正则还不知道这些事。
前几年开始,他的身体状况就日趋愈下,没有精力和能力再处理更加繁重的决策,于是便将一直培养的孙子扶上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他知道公司里有人对他不满,但他还未想过他们居然动了瓜分北丰的念头。
这时管家进来送上新茶,解渐沉放在腿上的手随意敲打了两下:“王管家,麻烦让我的秘书去我书房里拿一下文件,右边柜子的红色文件夹,北丰的财务漏洞统计。”
管家离开后,解正则看了解渐沉一眼,他已经半年没回来过了,说明这份文件很早就放在了老宅这里,他早就已经调查过了那群人做的手脚,却一直没有提过。
解正则作为精明了一世的商人也看不透他这个孙子,不知从何时起,他变得越来越难以掌控。
如果不是自己膝下的三儿一女只生出这么一个优性alpha,且解渐沉身上有着卓越的领导和管理天赋,他也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心血交给这个和自己不亲近的子孙的。
没过多久,管家按照要求将那个红壳文件夹送了上来。
解正则看着那文件上记录的一个个漏洞和他们企图拉帮结派的证据,眉眼沉了下来。
“所以,如果你还希望北丰在你有生之年可以屹立不倒,那就不要过多干涉我的决策,或者,你也可以试试让你其他的孝子贤孙把我换下来。”
解渐沉并没有解释更多的打算,他站起身,丢下这句话后直接离开了书房。
他知道,这个阴狠自私的老家伙根本没有他表现出来的宽厚。
如果真的如此重视血脉亲情和同期伙伴,解正则也不会坐到如今的位置。
之所以把他叫回来,不过是时间够久了,得把他这个不称手的工具拉回来鞭策一下。
马跑得太远总得勒一勒缰绳让它知道谁才是主人。
原本老家伙以为解渐沉是想肃清异己一家独大,他对这个孙子早已隐隐有了控制不住的趋势,当然不希望他这么快就有能力摆脱自己,正好可以藉由此次事件来规教解渐沉一番。
但是如今数据摆在他面前,那群人居然在背地里损害他苦心经营的公司,他绝对不可能接受。
离开书房后,解渐沉原本下楼的脚步一转,沿着阶梯走上了四楼的房间。
他已经很久没在这个房间生活过了,透过大开的房门,他看了一眼屋内明晃晃的灯。
景繁果然还没走。
踱步到书房门前,他靠在门框边上看着蹲在地上整理文件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
这个房间他不允许任何这个家里的人进来,哪怕是打扫卫生的保姆也不行,但是他却叫了景繁帮他拿文件。
一来是想故意做给老家伙看,让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家的厌弃,二来他还想再试探一番。
他的书房里存了很多的重要却又不是万分紧急的文件,景繁随便拿一个出去,恐怕都能换来不少好处。
解渐沉悄无声息地倚着门框,看着毫不知情的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底的情绪难以言明。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