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解渐沉会主动说这个。
他安静地听着对方的叙述。
“一个是家大业大的解家长子,优性alpha,另一个只是普通人家的beta,从相识到相爱不过两年,却都到了非对方不可的地步。
“两人不顾解家长辈的阻拦结了婚,好在婚后一年,我母亲就怀孕了,两人在解家的境地也有所改善。
“我出生后,解正则很高兴,因为我的分化检测显示的结果还不错,虽然不满我母亲的身份,但也一直相安无事。”
这些和从向生那里得到的信息差不多。
“直到婚后的第四年,我父亲出轨了,他标记了一个oga。”
景繁的眼睫颤了颤,但很快另一个猜想在脑子里浮现:有人从中作梗。
事实也如他所想,解渐沉继续:“他们都知道其间有解正则的推动,但是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所以两人艰难维持了半年后最终还是离了婚。
“离婚后,我母亲没能挣得我的抚养权。”
景繁紧抿着唇瓣,他们都清楚,付新雪只是一个普通人,除非解家主动放弃,否则她没有丝毫胜算。
“她离开的那天,和我约定了三年后来接我,”解渐沉说到这,顿了一下,“三年后,我等来了她车祸死亡的消息。”
虽然有些信息景繁已经知晓,但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只能默默扣着手里的栗子。
“后来我父亲娶了那个标记的oga。
“那是个优性oga,身份背景都不错,虽然是个私生女,但胜在年轻好控制,是解正则精心挑选出来的。”
景繁还是想不通,解正则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拆散两人。
难道就是单纯想要个oga儿媳?
“可惜的是,双优的搭配也没能顺利产下另一个优性,那个oga死在了产房,母子双亡。
“之后解正则又开始物色新的人选,源源不断的oga被送上床,最终将懦弱的alpha推上了死路。”
景繁剥栗子的手一顿。
所以解渐沉的父亲才会走上了自杀的路。
他盯着面前人的眼睛,想从中探知他的情绪,但alpha的眼神沉静如水,毫无波澜,像是叙述了一个不关己的故事。
景繁抿紧了嘴巴,将手里剥好的栗子凑到他的唇边。
解渐沉垂着眼睛扫了一眼伸到面前的手,轻笑一声,将栗肉含进嘴里,唇瓣有意无意地掠过指尖。
景繁缩了缩手,只是没等收回,手腕就被握住了,接着指尖落下了轻轻一吻。
虽然这些天两人的肢体接触已经像喝水一样自然,但温软的唇瓣触碰到的那一刻,景繁的手指还是下意识蜷了起来。
他盯着解渐沉垂着的眼睫,不由自主放缓了呼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此刻alpha身上萦绕着一层难以言明的哀怨。
解渐沉摩挲了两下那只泛着凉意的手,他抬起眼睛,注视着那双带着同情和关切的眸子。
他知道面前人在想什么。
“景繁,我并不难过,”alpha抓着他的手在脸侧轻蹭,“我只是讨厌被人操控人生。”
景繁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能将微微蜷起的手伸展开,主动蹭了蹭对方。
抓着他手的力道紧了几分,许久后,解渐沉才松手:“手凉了,回去吧。”
两人将栗子壳丢进了垃圾桶,并排朝着公园外走去。
路两侧种植的姜兰木轻轻摇晃着枝叶,清冽的香气笼罩了全身。
又是一阵风拂过,树上细碎的白色花朵星星点点地落了下来,有一些还落在了身前人的肩膀上。
景繁站在台阶上,突然停下了脚步。
前面的人走出几步才意识到身后人没跟上,他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转身回望。
两人隔着几个台阶对视。
半晌,站在高位的人突然开口:“解渐沉,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但台阶下的人却并没有直接回答,甚至没有什么表情,只有那双注视过来的眼睛认真而专注。
景繁想过他会直接回答,也想过他会一笑而过,却没想过对方只是这样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夜风带着凉意,吹落了alpha肩头的落花,解渐沉背着光站在台阶下,身上的风衣随风轻动。
景繁突然被风迷了眼,恍惚间好像从那双深邃的眼底看出了炽热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