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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卓三沿着此念头一想,道:“杀之而后快!”
&esp;&esp;陆乘风又道:“如果以我为饵,拓拔羽定然会全力来扑,届时肃北军队从后方夹击,羌胡瞻前顾后,肃北定赢。”
&esp;&esp;卓三沉默片刻,道:“会赢,但——我们也会死。”
&esp;&esp;陆乘风说:“如果用两千士兵与陆乘风的性命,能换羌胡皇帝与其大军重创,十年边境安宁,我觉得这个买卖很划算。”
&esp;&esp;卓三闭了闭眼,心直直往下沉:“那二公子怎么办?”
&esp;&esp;陆乘风沉默,这更像是她的无可奈何,满山寂静,她的声音轻似无声:“九霄如今越发沉稳,再过几月就弱冠,我给他留了地契铺子还有银子,所有陆家的近卫,青枫也会一心一意跟着他。”
&esp;&esp;卓三道:“可公子他不在乎这些。”
&esp;&esp;陆乘风似是苦笑一下,可夜太黑了,卓三瞧不见:“我知道他不在乎,可这是我目前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了,倘若此番有去无回,顶多两三年他就会把我忘了,那样也好。”
&esp;&esp;卓三神色复杂。
&esp;&esp;陆乘风叹息一声,接着道:“我当初接纳他本就是自私之举,我明明狠狠心就可以把他留在燕京,可或许是燕京的天实在太寒太冷,我形单影只却也羡于一盏灯火,明知前路渺茫却还是不想放手,就算到现在我也不后悔当初,再来一次我依旧会这么做。”
&esp;&esp;卓三怅然,他与陆乘风并肩而行,像主仆又像是朋友,默然举目,说:“真是遗憾啊,还没跟小小那丫头告别。”
&esp;&esp;陆乘风不说话。
&esp;&esp;卓三顿了顿,又叹道:“不告别也好。”
&esp;&esp;陆乘风笑了一声,说:“真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告诉她?”
&esp;&esp;卓三惊讶侧目,哑声半刻,道:“主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对这些事这么敏锐?”
&esp;&esp;或许是知道九死一生,他不待陆乘风答,又自问自说道:“告诉她做什么,我什么年纪她什么年纪,别在人心里留个老畜生的印象就够了,只要她日后想起卓三这个人来,也会是高兴的,而不是像吞了只苍蝇般令人作呕就好。”
&esp;&esp;卓三自嘲似的笑,不是人人都有陆乘风的勇气与魄力,想要什么就敢做敢伸手,起码他做不到。
&esp;&esp;陆乘风被他揶揄了不知多少回,回头正要“安慰”他,目光却落在一旁的士兵身上。
&esp;&esp;夜再黑,终归还是能瞧见一点亮的,那个士兵明显将他们的话听了个全。
&esp;&esp;三人四目相对,黑夜看不清他的神情,士兵低着声:“小将军,您不必觉得愧疚,兄弟们来之前都有心理准备,已全将家里之事安置妥当。肃北轻骑两千人,皆甘愿赴死!”
&esp;&esp;陆乘风走过去蹲下,与他平视,说:“你成亲了吗?”
&esp;&esp;士兵答:“去年刚成亲,娃娃马上就出生了。”
&esp;&esp;陆乘风沉吟一瞬,说:“我立不了不死的承诺,但我向你保证,倘若我们战死,你的妻儿父母有人会照应。”
&esp;&esp;“多谢小将军。”
&esp;&esp;士兵咧嘴一笑,眼中却已视死如归,心如明镜,轻骑用最好的马,领比普通士兵多的军饷,用顶好的弓弩,也当用最赤诚的一颗心来回报,她都不惧,七尺男儿更是不会惧。
&esp;&esp;大丈夫生于此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esp;&esp; 翻山(上)
&esp;&esp;山林湿气重,又是十月深秋,黎明前夕最冷。
&esp;&esp;队伍穿过湿冷的岩洞,悄然赴往前方,这里林草茂密,常年无人踏足长势比人还高,密密麻麻像是一群悍蚁,无声无息来到了山中。
&esp;&esp;陆乘风打了手势,卓三与董九立刻会议,往后一步,两千人瞬间分开,弓箭手已经摸上高点。
&esp;&esp;随着一声轻喝,轻骑纷纷拔刀,一片朦胧间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