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守城为国,二麻你守城为家,此皆为义,旁人论之,可分大小,然个人心中,何分大小?”
苏临拍了拍二麻的肩膀,“人的心啊,大小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装得下天下,有的人却只能装得下自己家,守住自己心中那片地,便是自己的大义了。”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灰尘,“且论迹不论心,在白心中,你们都是守住睢阳城的英雄,你叫我一声仙师,那我便以仙师的身份跟你保证,二麻,你不会下地狱的。”
二麻肩膀有些颤抖,低着头不吭声,似乎是在呜咽。
而苏临已经走远了,只是淡淡的留下最后一句话,“活着回家看看妻儿吧。”
回到城头上,苏临看着天上的明月,还有点点星辰,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瓶酒,这是恢复性道具,喝够一定量可以提升魂能的自然恢复速率。
“今日大胜,明月高悬,贤弟怎一人独饮喝闷酒?”
张巡路过此处,看到苏临坐在城头喝酒,笑着问道。
看得出来,这个严肃的古代忠臣名将,今日心情难得的好。
苏临取出另一个酒杯,倒上后递给张巡。
“军中不饮酒,愚兄只能以茶代酒,陪贤弟聊聊了。”
张巡拿起一个水壶,说是茶,其实不过是烧开的水罢了。
“这酒并不会醉人,乃是家师所赐,饮之可强身健体,滋润神魂,名目醒神。”
苏临解释道,又向前递了递。
他说的是真的,作为恢复道具,如果会醉人的话那就是含有一定的负面作用,这酒是特制的,喝起来味道不错,也有酒精的味道,但不会醉人。
“哦?巡生而在世四十八载,却不想还有品尝仙酒的机会,当真荣幸。”
张巡闻言也不再推辞,他相信苏临不会骗他。
两人碰杯饮过,张巡长出一口气,精神似乎也舒缓了些,看着空中明月,神情带着几分惆怅。
“贤弟曾言,愚兄对得起家国,对得起陛下,好似心中无愧,可这话错了,巡心中的愧疚太多,只是在这紧张的日子中,无力去想罢了。”
张巡叹息道,他看着叛军大营所在的方向,握着酒杯的手有些用力。
“可是对这睢阳城的百姓?”
苏临帮张巡添上酒,这酒的效果是恢复魂能,对于张巡来说的确有益缓解其精神疲劳。
张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愚兄自然是愧对睢阳城百姓的,巡已能想到,史官会如何评价睢阳城之战,若巡早降,睢阳城内百姓不说安然无恙,也绝不会到了路边尸骨累累,饿到吃人的地步。”
他叹息着道:“巡全了报效家国君主之心,庇佑了江淮千万百姓,对此城百姓又是何其不公?这些事巡是想过的。”
“可大哥做起来,并无迟疑,所以你才能守住此城,千古一列。”
苏临语气平淡,既无赞赏之意,也无贬低之嫌。
“并无迟疑吗……”
张巡摇了摇头,“我也是人,读的是圣贤书,怎会不知此等行为是多么惊世骇俗?万事开头难,巡对睢阳城百姓有愧,对守城中战死的将士有愧,更是有愧于那助我开头之人。”
“谁?”
苏临明知故问,因为睢阳城被围,细节消息肯定传不出去。
张巡左手持酒杯,右手持一石子,在城头作画。
月光洒落在这个须发皆白的中年男人身上,刹那间时光仿佛在他身上倒流了,苏临好像看到了一个风流名士在饮酒作画。
想来张巡年轻时也曾名士风流过,他可是进士出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出仕后将精力更多的放在怎么做一个好官上了。
只是以石子刻画,短短时间便有一女子跃然‘纸’上,古人绘画重写意。
画上人是一名女子在翩翩起舞,明明只是一张静态的画,却仿佛能看到她在舞动一般。
张巡的画技不说是宗师级别,也绝对算是一代名家了,只是他平日里不再碰这些对国家做不了贡献的东西。
“可是尊夫人?”
苏临佯做好奇的问道。
张巡摇了摇头,“清婉是我一妾室,于江南相识。”
“不想大哥这般严肃之人,也会纳妾,想来定是段风流往事。”
苏临一幅八卦的样子,实际上他也确实感兴趣,因为他觉得有些隐藏彩蛋或许不在副本内,但在副本外会有。
在古时候,风流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