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凑在一起,形成了刺耳而嘈杂的噪音,让人听了极为不适。
这些手捧唢呐、或拿着小钹的小鬼们,吹吹打打的来到近前,然后从中一分,分成了乱哄哄的两列,站在墙根下继续敲打吹着。
其后,又一群小鬼出现在街口。
这些小鬼,则是成人般高大,个个手中都拿着一根绳子,在向前拉。
小鬼们转入了街道之后,便见一辆花车,跟着进来了。
这辆花车,有四个轮,有顶,四周却没有围挡,只有四角的四根立柱。
花车的四角上,各垂下一根由狐狸尾巴做成的穗子,这些穗子随着行车带起的气流,轻轻地飘着。
花车的正中央,端坐着一个身穿盛装、头戴高帽的老者。
小鬼拉着花车,走到近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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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道显则早早迎上前两步,双手抱拳,道:“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花车内坐的,自然就是本城土地神了。
花车停稳后,土地公下车,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到陆道显面前,呵呵笑道:“陆先生,叨扰了。”
陆道显道:“诶,哪里。公公驾到,是鄙人的荣幸。哦,这是犬子陆潜,今日刚刚回家。”
一边说着,陆道显回过身,介绍陆潜。
陆潜见状,走上前去,双手抱拳,躬身道:“见过公公。公公偌大威名,真是令小生大开眼界。”
土地公听见“公公”这个称呼,非但不恼,反而十分欢喜,他笑呵呵地冲陆潜伸了伸手,示意他起身,笑着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令郎真是一表人才啊,陆先生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陆道显道:“公公谬赞了,今后在湖柳城,还要仰仗公公多多提携才是。”
“欸,好说,好说。”
陆潜起身,抬眼细看眼前的土地公,只见他身量不高,头戴黄冠、黄冠的顶上、也不过才到陆潜下巴的位置;一身明黄的长袍、下摆几乎要拖到了地上。
土地公看起来甚老,但满面红光,脸上的皮肤却很细腻,一瀑花白的胡子,密密的垂下来,几乎遮盖了一小半胸膛。
看面相,倒是跟陆潜印象里土地公的形象差不多;这是祂这份做派,却有点……
陆潜明夸暗损了祂一句“好威名”,土地公却完全没听出来,反而跟陆道显夸赞他生了个好儿子,会说话。
三人客套了几句,陆道显便让开了路,请土地公入内说话。
一番客气后,陆道显和土地公并肩在前,陆潜跟在后面,一个神、一个半鬼、一个人,一同进了大门。
土地公的那些小鬼和乌鸦,自然都留在了门外。
迎接土地公,自然不会去后宅,三人沿着大路,来到了前厅。
前厅此时已经点满了灯火,几名侍女正在厅内厅外伺候着。
陆潜一眼扫去,但见这些侍女,全部都是纸新娘。
三人进入厅内,入座看茶。
土地公显然不是第一次来陆道显家,很是随意,他坐在主位,慢慢品了口茶,将茶盏放下,用右手轻捻着左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微垂着头,一言不发。
陆潜留意到他手上戴着的碧玉扳指,虽然他不懂玉,但看起来这扳指品相不错,应该价值不菲。
同时陆潜还留意到,这位土地公全身的装扮,多显富贵之相,坐在那里倒不似神明,反而更像是一个富家翁。
联想到祂出行的排场,陆潜此时终于有些理解,他为什么要跟陆道显要钱了。
陆道显见他这副模样,便知他是有事要谈,问道:“公公此来,不知有何差遣?若是手头有何不便,差一只乌鸦来告知我一声就是了,我随后就差人将银子跟你送去,也不必您亲自跑这一遭。”
土地公听了,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下,才道:“我此来,着实是有事相求啊。”
陆道显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展颜笑道:“公公这是哪里话。如果是我能够效劳的事情,公公一声令下,道显自然无不遵从。”
土地公闻言大喜,道:“有陆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陆道显呵呵一笑,伸手道:“请喝茶。”
土地公按捺着性子,又品了口茶,才将茶盏放下,四下里扫了一眼,道:“此间也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
陆道显一伸手,道:“请。”
土地公先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