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齐衡,与往日大不相同。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贡生服,宝蓝色缎面在晨曦中泛着柔和的光泽,胸前绣着象征着贡生身份的云雁纹样,金线闪耀,熠熠生辉。
整个人挺拔如松,俊朗非凡,吸引了无数目光。
齐衡的目光,却越过众人,直直地落在墨兰身上。
他痴痴地望着她,眼中满是柔情蜜意,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人。
他看到墨兰正笑语嫣然地和盛长柏、盛长枫说着什么,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那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印在他的心底,让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明兰清晰地捕捉到了齐衡的眼神。
她心头一紧,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紧紧攥着袖口,指尖泛白,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却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齐衡那痴迷的眼神,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吉时已到——”
一声尖锐的喊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贡院大门缓缓开启,考生们开始鱼贯而入。
盛长柏和盛长枫向家人告别后,也随着人流走进了贡院。
齐衡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墨兰一眼,便转身走进了贡院。
贡院外,高墙耸立,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墙内,是数千学子奋笔疾书,挥洒才情;
墙外,则是望眼欲穿的亲人们,翘首以盼。
王若弗心急如焚,寝食难安。
她整日跪在佛堂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不住地磕头祈祷。
“菩萨保佑,保佑我儿长柏高中,高中啊!”
王若弗双目紧闭,双手合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妆容都有些花了。
她起身,拽过一旁的盛紘,急切催促:“主君,你也来拜拜,求菩萨保佑长柏高中。”
盛紘眉头紧锁,一脸不情愿:“拜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做什么?文章好坏,自有定数。”
王若弗柳眉倒竖,怒目圆睁:“你!长柏可是你的嫡长子,你竟如此冷漠!”
她不由分说,强行将盛紘拉到蒲团前,又扭头对着林噙霜说:“你也来吧,带着长枫那份一起拜拜。”
林噙霜眼波流转,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款款上前。
她虽对盛长枫信心十足,却也不好拂了逆王若弗的意思,乖巧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盛紘被逼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跪下,嘴里却嘟囔着:“简直是胡闹。”
王若弗狠狠瞪了他一眼,继续磕头祈祷。
待王若弗走后,盛紘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他掸了掸衣袍,整理好仪容,再次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深深叩拜。
他闭着眼,嘴唇翕动,念念有词:“列祖列宗保佑,盛家列祖列宗保佑,保佑我儿长柏、长枫,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他磕头如捣蒜,额头很快便红肿起来,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不情愿。
佛堂内,檀香袅袅,烛光摇曳,映照着盛紘虔诚而又略显滑稽的身影。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贡院大门再次开启,考生们陆续走出。
林噙霜华丽的锦缎长裙,妆容精致,步履优雅,墨兰则紧随其后,一身素雅的装扮,更衬托出她清丽脱俗的气质。
考生们陆续走出,一个个面容憔悴,步履蹒跚。
“长柏,长枫!”
王若弗一眼便看到了盛家兄弟,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帕子,高声呼喊。
盛长柏面色苍白,脚步虚浮,但精神尚可。
盛长枫则精神抖擞,步履稳健,常年习武的底子,让他比其他考生更具优势。
“母亲,儿子无恙。”
盛长柏向王若弗行礼,声音略显沙哑。
“母亲,妹妹。”
盛长枫则笑容满面,向林噙霜和墨兰问安。
“好,好,没事就好。”
王若弗拉着盛长柏的手,仔细端详,眼眶泛红。
林噙霜则温柔地替盛长枫整理衣襟,关切询问:“饿了吧,母亲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点心。”
墨兰则默默地递上一方帕子,让盛长枫擦拭额头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