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从昨天到今天只喝了几口水。
终于,虚脱中的雁儿腿脚麻木,头晕目眩,身子晃了几下,软软地瘫倒在地。
奴仆们惊呼。
一个护卫掀开帐篷门帘往里探视。
一女奴说:“快去禀报呼衍阏氏……”
呼衍颛虽说不是单于的大阏氏,但实际上后庭的大权都控制在她手里。
要不了多会,一个年岁大的长胡子王汉医急匆匆走进。
雁儿躺在卧榻上死气沉沉。
奴仆们双手祷告:“她可千万不敢有事啊!”
这位姓王的汉医医术高明,在草原上深得匈奴人的爱戴,都说他是天神派来的使者,拯救芸芸苍生。王汉医给雁儿把脉,稍后,王汉医说:“这女子并无大碍,就是连日惊吓,再加上没有吃东西,虚脱了,只要补充营养就没事了。”接着王汉医起身,告诉陪同来的女巫师说,“我去调制一副汤药给她补补,但你们要设法让她吃东西,不然没用的。”
一女奴说:“我去端些羊肉来。”
王汉医制止道:“现在不能吃,先给她灌些牛奶就行。”王汉医轻微叹息,下意识地捋一把自己的胡须,出了偏帐。
过了许久,当王汉医再次出现在雁儿居住的偏帐时,手里端了一罐煎好的汤药。他让雁儿服用,可雁儿不语,闭着眼不搭理任何人。王汉医说,“你不能拿生命当儿戏,人的生命是珍贵的。”雁儿说,“别指望我给匈奴男人当女人,我的心早有人了,你们匈奴人就死了这条心吧!”王汉医说,“你听谁说要你给匈奴男人当女人?”雁儿说,“不然呢,不然把我们众多姐妹们劫掠来干什么?我们又不是三岁孩子,骗谁呢。”她甚至还说,“等着吧,我公孙袤哥哥已经从军去了,有一天他一定会带兵把你们这些可恶的胡人消灭掉。”王汉医趁机劝说,“那你得把药喝了,好好吃饭,只有保住了性命,才能等你哥哥来救你回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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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孩子,王汉医的话让她听了觉得有几分道理,遂开口道:“拿吃的来。”
一听这话,知道他不寻死了,王汉医和那些奴仆们都长长松了口气。
天渐渐亮了,晨光洒满空旷的草原,露珠晶莹。
缕缕青烟在晨风里徐徐飘忽。
外面的光线从偏帐的穹庐顶端射进。
帐外一阵嘈杂的说话声。
雁儿睁开了眼睛,感到光线刺眼,她用手遮挡。慢慢看清自己是躺在皮毛卧榻上,她一惊,倏地坐起,掀开皮裘的一角,发现昨夜的衣裳还穿在身上,这才略感放心。
在皮裘里,雁儿又活动了几下腿脚,倒也没觉出身子有异样的感觉或不适,舒了口气,又躺下了。
皮裘里很温暖,雁儿一时不想起来。从穹庐的顶端看见了天上的白云,她在想,如果自己变成一只小鸟,能从这里飞出去,该多好。
奴仆们在向外张望。
雁儿问:“你们在看什么?”
奴仆们神色紧张,吞吞吐吐:“哦,没什么。你醒了,这一觉睡得很长。”
雁儿急了:“快说,怎么了?”
一奴仆遮遮掩掩:“什么也没有……”
雁儿坐起身子:“说,是不是那些姐妹们出了事?”
另一奴仆说:“一个汉家女在昨天夜里被一个将领给强行占有后,半夜割腕自杀了。”
雁儿惊呆了:“啊!”她脸色瞬间煞白,神智顿时变得混沌无常,连眼球都不会转动了。
奴仆们吓坏了,齐刷刷跪下来:“你千万要想开些,你想不开了,我们也活不了。”
少倾,雁儿冷漠地告诉奴仆们:“如果有人也要那样逼我,就顾不上许多了,我不会为了活着而遭受玷污。”
奴仆们战战兢兢。
雁儿又问:“你们到底想把我怎样?”
没人回应她的问话。
:()雁断胡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