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真的很难说服。”他低声自语。
杨鸿年起身拍了拍陈南的肩膀,语气低沉却充满了鼓励:“陈医生,不用自责。作为医生,我们做了该做的事,问心无愧就好。”
午后的医院急诊室,喧嚣与忙碌交织在一起。担架车的滚轮声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田梦兰被紧急推进急诊室,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双手无力地攥着腹部,指尖微微颤抖。家人在一旁焦急地跟着,声音急促而颤抖:“医生,快看看,我妈肚子疼得厉害,求求你们快救她!”
急诊室医生迅速上前查看病情,田梦兰疼得话都说不清,只能断断续续地呻吟:“疼……好疼……”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医生眉头紧锁,一边指挥护士准备急救设备,一边问:“疼痛位置?有呕吐或其他症状吗?”田梦兰的儿子急得语无伦次:“她昨晚开始说肚子不舒服,但今天突然疼得这么厉害!”
检查床上的田梦兰已经疼得蜷缩成一团,汗水湿透了鬓角,她的眼神迷离,意识开始模糊。医生敏锐地察觉到情况危急,沉声下令:“立刻安排影像检查,抽血化验,通知内科会诊!”
不久后,影像结果出来了。医生将片子放在光影板上,目光停留在肝脏部位,脸色愈发凝重。他转过身,看着田梦兰的家人,语气沉重:“患者的肝脏已经出现明显病变,我们怀疑是肝癌晚期。建议立刻住院做进一步检查,并安排治疗。”
这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田梦兰的家人目瞪口呆。田梦兰的儿子难以置信地后退一步,声音颤抖:“肝癌?不可能!我妈平时身体挺好的,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
医生叹了口气,表情复杂地说道:“肝癌通常早期症状不明显,很多患者在出现疼痛或其他不适时,已经是晚期。根据她的病史和体征,这种可能性很高。”
担架上的田梦兰听到这个消息,眼角滑下一滴泪,虚弱地摇了摇头,低声喃喃:“怎么会……不可能……我是健康的,怎么会这样?”她的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恐惧和懊悔,但此刻的痛楚已经让她无力辩解。
住院手续很快办妥,田梦兰被送入病房。病房内安静得只剩下仪器滴滴的声响,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地板上,却显得格外冰冷。田梦兰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脸上的疲惫与痛苦难以掩饰。她的儿子站在床边,眼圈通红,不断地安慰:“妈,没事的,医生会治好你的,你别担心。”
田梦兰闭上眼,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几天前与陈南的那场争执。他严肃的语气、认真的表情,以及“蓝色舌苔可能预示严重疾病”的提醒一一回放在她的记忆里。那个时候,她满心以为是陈南危言耸听,甚至嘲笑他“吓唬人”。可是现在,这种种细节却成了锥心刺骨的回忆。
“蓝色舌苔……”田梦兰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他早就提醒我了……”悔恨的泪水再次从眼角滑落,她攥紧病床上的床单,指节泛白,内心的煎熬甚至超越了身体的痛楚。
不久后,主治医生和护士进入病房,对她的家人进行了病情说明。医生坦言:“癌细胞已经扩散,手术和药物治疗的效果可能有限。我们会尽力减轻患者的痛苦,但很遗憾,预后不容乐观。”
家人们听完这个残酷的诊断,顿时陷入沉默。田梦兰的儿媳忍不住啜泣起来,用手捂住嘴试图压下哭声,而田梦兰的儿子则用力抓住医生的手臂,激动地问:“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就算是晚期,也不能放弃吧!”
医生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们会竭尽所能,但目前最重要的是陪伴和心理支持。”
夜幕降临,病房内的灯光昏黄,映照出田梦兰憔悴的面容。她微微睁开眼,看着窗外的夜空,仿佛回到了几天前。那个她怒骂过的医生、那个被她怀疑甚至举报的医生,此刻却是她唯一的念头。
她轻声唤来儿子,沙哑地说:“帮我联系……陈医生。”
“陈医生?”儿子有些疑惑,但看到母亲眼中的恳求,他没有多问,只是点头答应。
几分钟后,陈南出现在病房门口。他身上的白大褂沾着些许尘埃,显然是刚刚从门诊赶来。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田梦兰身上,脸上没有责备,也没有冷漠,只有一贯的平静与一丝难掩的惋惜。
田梦兰看着他,泪水再次涌上眼眶:“陈医生……我……”她的声音哽咽,话说到一半便哽在喉咙。
陈南走到她床边,轻轻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语气温和:“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