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能退一步吗?”
她们瞳孔深处的目光就像深海处的毒藻,仔细一看,就能拨开遮掩的伪善,看清本质。
程书雪嘲讽开口:“道歉了,我就必须要原谅吗?”
“你们道歉无非怕在学校抬不起头,怕被?人指指点点自己?曾参与霸凌,怕影响以后政审找不到工作,怕流言蜚语的刀子扎在自己?身上,也怕社会秩序下反对霸凌者的浪潮冲击,开始有模有样?地道歉。”
“我并不觉得你们真知错了,你们无非是想享受完高?高?在上的霸凌感,然后像模像样?地回到社会规则制度下,与旁人一起指指点点那些霸凌者,再来?表现自己?很正义,很善良。”
看着她们苍白的神色,程书雪反而低低笑了出声,气定?神闲,“所?以,哪怕只是不痛不痒的惩罚,我都?不会撤诉。”
“我要让你们钉在社会道德的耻辱柱上。”
周若彤这会儿直接装不下去了,直接开口:“做人留一线听过没?”
“听过了。”程书雪五官冷淡,反问,“但你是人吗?”
这样?侮辱性极强的话,周若彤直接气炸了。
可这样?的态度,让程书雪想到了那年报复霸凌者的快感,在她看来?只是穷途末路的无谓挣扎。
“我为什?么要跟你虚与委蛇,你为了来?北华,读了讨厌且冷门的专业,成绩水成什?么样?心里清楚,而且再说了。”她语气更加冷静,“拿着最好的教?育与人力?资源输给我无数次,我不认为你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程书雪看着周若彤与陈思怡,就像看阴沟里的垃圾,“手下败将。”
这样?的话,周若彤与陈思怡直接受不了,撸起袖子。
而在这时候江芸月起身,看着她们,面露不耐,“能不能冷静一点?都?成年了,群殴会被?拘留,也会留有案底。”
江芸月面色很冷,周若彤与陈思怡对视一眼?,咽下了这一口气。
程书雪垂眼?望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江芸月,神色不明。
宿舍一片静谧,没有往常的喧闹。
江芸月回首看向程书雪,缓缓开口:“跟我出去一次。”
程书雪没动。
“最后一次,我知道下学期很难看到你了,有些事,说个明白。”
程书雪望着她,眼?底的情?绪不明,但最后还?是走了出去。
公共活动区域的阳台没人,夜晚的风吹来?,灵台清醒。
江芸月犹豫了几秒,“你为什?么没给我起诉书?”
“你很希望我起诉你吗?”
没有人希望别人能起诉自己?,但她不明白,程书雪是心软了?还?是想重?归于?好?
但按照刚刚她们爆发的对话来?看,程书雪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与恐惧。
江芸月缓缓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放过我。”
程书雪神色淡淡:“没事的话,我进去了。”
眼?看程书雪要走,江芸月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心软了?”
“嗯。”
出乎意料的答案,江芸月一怔,心底欢喜弥漫的同时,更有一股难掩的滔天愧疚。
远处城市五彩绚烂霓虹灯仍旧亮得晃眼?,也容易让人迷离在这繁华的都?市,干燥的晚风一如?既往吹来?,吹来?了融入灵魂永不掉帧的回忆。
开学江芸月热情?带自己?去买开学用品,一口利落的北华话帮自己?杀下三块的价格;周若彤丢东西那次,她们怀疑目光看向自己?,是江芸月第一个出头;学院运动会期间,自己?恰逢生理期,是江芸月陪自己?跑完了全场;江芸月也是第一个给自己?过生日的朋友,第一个给自己?送生日礼物的朋友……
曾真心相待,也想过一辈子的好友,念旧大于?怨恨,以至于?她始终无法做出起诉江芸月的决定?。
江芸月眼?眶有些酸,“其实那天周五,陈驭野要跟你告白,我早就知道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去吗?”
她自顾自地开口:“我想让自己?死心,也想试一试,书书。”
道歉的话她说不出,可一如?既往亲昵的称呼彰显着她无声的退让。
“我只是想知道我们还?可以和?好吗?”
明明只和?她绝交一个月,可却让程书雪恍惚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她居然服软了啊?若是以前,她定?会不计前嫌,十分高?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