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有丝暑气,正要道谢时却听那人又开口道。
“只是想大娘每月能留些麸子和一把菜种子给我,其他绝不多要,这些日后也算在本金里连本带利的还。”
李大娘刚想拒绝,却在看到夏清宁满脸的恳求下终究没有再说出口。
从李大娘家离开后,夏清宁又摘了些野菜放回家后才迈着步子往赵娘子的学堂去,去时正赶上赵娘子在教书。
听了一段时间后夏清宁莫名觉得,这里所教育的观念竟然在某种程度上和过去自己接受的教育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正听得入神时,学堂放学了,看着鱼贯而出的孩子们和皱眉打量自己的赵娘子,夏清宁只是笑着冲对方打了声招呼,随后便上手去接赵娘子手里的书箱。
赵娘子见状立刻闪身避开,夏清宁见状这才又悻悻的收回了手。
只是至此之后,夏清宁每天除了去李大娘家做工就是去学堂蹲守赵娘子,每天陪进陪出,砍柴烧火,等到饭上桌后才又急急忙忙的赶回家去做饭。
赵娘子也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渐渐习惯,有时还会叫夏清宁一起吃点,于是夏清宁也就毫不客气的把一顿饭换成了多教十个字,气的赵娘子跳脚却也还是认真的多教了几个字。
于是日夜的辛劳和忽然的降温还是成功将夏清宁的身体拖垮了。
忽然看不到夏清宁的身影,连学堂里的孩子们也忍不住向赵娘子打听起了夏清宁的境况,赵娘子嘴上只严厉的叫孩子们看书,心里却也不免担心起来。
倒是一边的李大娘,即便夏清宁耽误了农忙却还是挺着肚子来安慰人,不过在看到夏清宁家中的情况时,还是不免觉得自己早该将人留在家里吃饭的。
反倒是夏清宁一直笑着表示自己只是小事,过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之后一定再去家里登门道谢。
“有那把子力气不如去我学堂里帮忙,起码饿不死你。”
这是赵娘子第一次踏进这间破败的房,看着躺在床上笑吟吟的夏清宁忍不住又皱着眉头道:“你笑什么?”
夏清宁道:“看到你们来,有些高兴。”
这次的话是真的,她为她交到的这两位朋友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
“是啊,您别看我家如今这副光景,我家妻主在时我这儿子也是如珠似宝的培养着的,只是如今这光景,我是真希望我这儿子能有个好前程,别被我这当爹的给连累了。”
一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以帕掩面,哭的期期艾艾,虽面容略显年老却还是不难看出年轻时的绰约风姿。
媒人见状赶忙出声安慰道:“哎呀,容恬他爹你这是做什么,你放心吧,我这次介绍的这位保管你能相的上眼。”
话落媒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下江容恬后才颇为满意道:“这镇上有一户富商,说是做绸缎生意的,那生意红火的呀,保管你家容恬嫁过去吃香的喝辣的。”
等了半天见媒人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后男人才又焦急道:“其他的呢?”
媒人愣了下,下意识看了眼江容恬。
“哎呀,你不用管他,你接着说。”
媒人闻言这才又继续道:“只是这富商如今已是而立之年,家中夫侍还有五房。”
随后媒人立刻补充道:“但张家说了,只要人嫁过去,五十匹绸缎,一百两纹银是绝不会少江家的。”
江父闻言眼睛顿时一亮,随后才又装模作样道:“我们也不是为了什么彩礼,只是我家儿子这么多年下来当真是受了不少苦,如今这人虽说年纪大了些,但到底年纪大了会疼人,也算是给我家儿子找了个好依靠。”
江容恬手指握紧了再松开,几次下来终于还是什么反驳的话都没能说出口,直到父亲将媒人送出了门后江容恬也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安静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什么?!你说你要嫁给谁?”
“张家大小姐。”江容恬平静道,只是岳梦卿却不淡定了。
“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谁,她先前的夫侍少说不下十人,府里的小厮更是不计其数,月月都有被抬出来的,如今剩下的五位里哪个不是有些家底子的,像你这样的……”
岳梦卿没再往下说,江容恬却是已经什么都懂了。
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江容恬自嘲一笑道:“可这世道下我又能做些什么,我娘不在了,如今我爹当家,他为了自己的体面什么是他不能牺牲的。”
岳梦卿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陪在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