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看出来的?”
这么说就是有了,洛霓沉声道:“快说,别叫我着急。”
“也没什么大事,我阿爹跟哥哥凯旋,陛下一开心,就诏我进京受赏。”李砚书避重就轻道,“阿霓,你知道的,我早就想离开渭阳,去外面瞧瞧了。”
因这病的缘故,洛霓这几年在家中憋闷,便去自家藏书楼里看书解闷。那些从前她觉得枯燥乏味的,一知半解的,现都叫她日夜琢磨,有了与当初完全不一样的理解。她之前听阿娘说,王爷跟阿寅哥哥不出几日就能回来,可这转眼间就被陛下直诏去了京城,现下就连李砚书也被诏去,虽算不上生离死别,可她也知这一去,下次再见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百姓跪迎的事,不管李阿鼎属于有心还是无心,都是授人以柄。在这里面做文章,可大可小。小至条律法度,大至聚党谋逆,有心人只要稍加修辞,便是一项罪名。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看武明帝怎么想。所以这次李砚书进京,便是帝王起了疑心。
“原是如此……”洛霓顿了顿,指尖触上温热的茶盏,“你明日带黄苓姑娘去城固楼,也是因为此事吧。你放心,既是你救下的人,我必不能坐视不理。”
李砚书覆住洛霓的手指,“阿霓,元安乃藏龙卧虎之地,此去我定为你寻一位名医回来,你等我。”
洛霓笑了笑:“好。”
一场大雨过后,元安的圣旨到了。
楚惟礼数周全安排好来人,沉默良久后,看向笔直跪在地上的李砚书。
李砚书是个喜爱言笑的人,多大的事只要在她心里过一遍就不会在面上显现出来。楚惟最怕就也是她这一点,其他姑娘家在外面受了委屈欺负,回到家嘴一撇眼一红,谁瞧了都要心疼。而李砚书不一样,她会若无其事地回来,苦练武功,待能打过了,就去找上次那人报仇雪恨。
楚惟点了点李砚书,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问道:“毋玄跟你说的?”
这事其实不难猜,李砚书本事再大,也不能预测元安那边的事,那就只有前几日刚从外面回来的毋玄。
李砚书心知瞒不过去,便道:“娘,女儿愿往。”
“住口!”楚惟低呵道,“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多少人去了连骨头都剩不下。你平日里有主意,瞒着我,我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今日这么大的事你也敢瞒我!”
“娘,阿爹受封之后可以回来,那哥哥呢?”李砚书抬头望向楚惟,恳切道,“哥哥文经武纬,鸿鹄之志,女儿若是不去,被圈在元安的就是哥哥。”
李砚书叩首,道:“女儿不忍,恳请母亲准许。”
这一年李砚书十六,觉得只要自己替父亲和哥哥留质元安,就能让帝王心安,不再猜忌渭阳王府,就能保下所有人。
楚惟指着李砚书来回踱步,方寸之间,她又问:“毋玄可还跟你说了什么?”
李砚书如实相告:“师父让我找一个人。”
“谁?”
“元鸿今。”
“元鸿今。”楚惟闭上眼咀嚼着这个名字,半晌才道:“你起来吧。”
李砚书茫然了片刻,不明白阿娘为何会是这个反应。
“元鸿今,昔日的三元榜首,我朝唯一一个女状元,只可惜……”楚惟叮嘱道,“砚书啊,此事不可强求。她若愿还好,若不愿,你就当没听过你师父这话。莫怕,莫急,莫惧,凡事以自身安危为重,等阿娘和阿爹去接你。”
李砚书点头应下:“女儿记住了。”
当今圣上励精图治,雄韬武略,上位三年便拿下金川,而后五年内又平扬、兖二州,殊勋茂绩,比之圣祖皇帝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这位陛下的野心远不止于此,武明十年以雷霆之势北上拿下幽州,武明十一年冬举兵三十万南下攻取渝州,武明十三年春,举兵殷虚,直至今年,武明十六年,王军大胜。武国疆域达历史之广,武国国力登顶,周边小国纷纷来朝,开创盛世千秋之景。
可连年征战的致命弊端也在逐年显露,首当其冲的就是国库。
国库空虚怎么办?自古国库空虚便掠之于民,武国当然也不例外。
武明六年增加税赋,武明八年又加一次。武明九年,朝廷按令税粮加征七升。不想衢州各级官吏与地方豪强相互勾结,巧立名目,将原本的一石变为三石。适年灾歉,庄稼颗粒无收,衢州五县百姓食不果腹。而贪官污吏不顾民艰,剥削至骨髓,最终引发暴乱,酿成人间惨剧。
半月后,常山县一个名叫徐伯安的人横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