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他们已经离开长乐宫后,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夏荷,更衣。”
“公主不是要休息吗?怎么又起来了?”
看到坐起来的姜姒,夏荷小跑着来到她身前弯腰将枕头垫在了她身后。
“在房间待了三天有些闷,想出去走走。”
她说着就要掀开被子。
夏荷听到她要出去吓了一跳,连忙制止她的动作。
“公主万万不可,外边天寒地冻,公主前几日跌入湖中染上了风寒,如今身子还没好利索呢,不能再出去了,等公主身子好了奴婢再陪公主出去散散心。”
姜姒身体本就娇弱,大冬天又跌入了冰冷的湖中,如今人好不容易醒了,夏荷生怕她感冒再加重,说什么都不敢再让她出去了。
“无碍,我的身子如何我自己清楚,更衣吧。”
姜姒坚持要出去,说什么都不听,无奈夏荷只能为她更衣,穿了一层又一层,最后又披上了一件红色狐裘。
雪白的狐狸毛领将她的脖颈围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脸在外边。
她样貌随了贵妃,生的极其明艳,姿容昳丽,眉如远山之黛,眼若含情秋波,将世间所有光彩都揽于一身,明媚不可方物。
秋菊提着食盒回到长乐宫时正好跟要出去的姜姒撞见。
“公主这是要去哪?”
看着坐在软轿上的姜姒,秋菊一愣。
“出去散散心。”
“公主等等奴婢,奴婢陪公主一起!”
秋菊说着将手中的食盒随便塞到了一名宫人手中,和夏荷一左一右跟在软轿两侧,离开了长乐宫。
前些天下的雪还没化,昨晚又下了一场雪,整个皇宫都被白雪覆盖,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有风吹过,垂落青柏枝头积压的簇簇白雪,枝丫发出了轻闷的折断声。
梅园的树枝全都被白雪裹了起来,满园殷红梅花就像从团团白雪中开出来,别有一番景致。
姜姒坐在软轿上,勾了勾唇,欣赏着沿路的风景。
看到她嘴角的笑意后,秋菊跟夏荷也跟着笑了起来。
“梅园的景色可真好看!”
“奴婢记得去年冬天公主还在梅园跳了支舞呢,大雪纷飞,梅景作陪,那副惊艳的场面,奴婢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夏荷抬头看向姜姒,眼睛亮亮的,经常对着她犯花痴。
没办法,谁让她们家公主长得貌美呢!
整个皇城也只有贵妃娘娘年轻时的容貌跟公主不相上下,其他人都不及她们公主。
姜姒挑眉打趣,“大雪纷飞,梅景作陪,以前怎么没发现夏荷还有这等口才?”
“公主,您又在打趣奴婢了!”
秋菊在一旁掩嘴偷笑,原本静谧清冷的梅园,因为她们的欢声笑语增添了抹烟火气。
姜姒表面上是在房间闷坏了来梅园欣赏美景,但实际上她的目光一直打量着四周,寻找谢长宴的身影。
谢长宴如今只是个值守在梅园的守卫,她必须尽快找到他,将他安置在自己身边。
“看什么看,还不快将银子交出来!”
“臭新来的,我警告你最好识相点,知道我表哥是谁吗?惹怒了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没错!张大哥的表哥可是萧副统领,敢惹张大哥不高兴,小心萧副统领要了你的命!还不快将银子交出来!”
前边的假山后传来几道声音,听着是在抢钱。
姜姒好看的柳眉微微蹙起,不等她开口,身旁的夏荷已经开始愤愤不平了。
“太过分了,竟然敢在皇宫行欺恶之事!”
秋菊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比秋菊早入宫两年,早已见惯了宫里的腌臜事。
位分低的小主受了气往往会将恶气撒在手下的奴才身上,而奴才又会将从主子那里受的气撒到比自己职位更低的人身上。
来来往往,在这深宫之中,最不好过的往往是那些身份卑贱的奴隶。
而这种事情就像个无底洞,是无法从根源解决的。
每每想起以前受过的苦,秋菊都会无比庆幸自己如今侍奉在了九公主身侧。
公主从不拿她们出气,反而事事袒护着她们。
也不知闹事的是哪个宫的奴才,万一公主管了这桩闲事,再被人记恨上惹了一身腥,那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