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早就注意到了停在楼下的那辆车。
借口下楼抽烟的功夫,他与盛焱见面。
拒绝了盛焱到对面咖啡厅坐一坐的邀请,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后走到清冷夜色的路灯下。
“周叔……”那句到口的“爸”终究没有唤出口。
周凛转过身来,漆黑凌厉的目光里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盛焱,三年前我与你说了什么?难道你不记得了吗?”低沉威压的声音飘散的冰冷的空气里。
盛焱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攥紧。
“不要靠近若初,离她越远越好!”周凛警告。
盛焱深邃的目光与周凛对视。
“如果我说做不到呢?周叔你又要把我怎么办?”
周凛显然没有料到,时隔三年,盛焱还是这么刚。
他微微低头,拒绝盛焱的点烟,自己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圈。
寒冷的冬夜,冷风吹来,两人就那样面对面地站着,站在烟雾腾腾之中。
末了,周凛再一次开口:“初初她不记得了你了。”
在听到周凛这句淡漠的话时,盛焱的眼睛再一次红了。
他克制着心口的痉挛,带着没有底气的质问:“是您……”
“是!”周凛没有否认,“是我,我不想初初再与你有任何牵扯!盛焱,你明白么?!”
盛焱痛苦点头,眼睛里聚满了白色的水汽,声音都带着颤抖,“可是,您没有权利这么做啊!”
“呵,没有权利?!”周凛冷笑,想起过往,想起心理医生告诉他的那些真相,他真的有一刻恨不得杀了盛焱!
“最没有资格跟我说这句话的就是你!”
“从前,我只知道你的那些风流之事,却不知初初因为你到底受了多大的伤害。抛却三年前你的情人策划的那场绑架差点要了她的命,盛焱你告诉我,在她与你结婚的那几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周凛的声音忍不住拔高,心中的怒气昭然若揭。
盛焱自知理亏,没有脸真正道出那些年他与若初之间发生的那些事。
可是周凛早就知道了真相,甚至于有些事情盛焱都不知道。
“窈窈让初初去港城小住的那个暑假,盛焱你作为她的哥哥、老师,那时候她十八岁的生日还未过,你对他做了什么?!作为男人,做了是不是就该负责?那你转头谈的那个什么叶轻晚又是什么意思?我还从来不知道,你们姓盛的这么了不起?可以这样对女人始乱终弃?!”
句句属实的指责,盛焱无言以对。
周凛看着说不出一句反驳话来的盛焱,心中真是愤恨至极,“初初以怀孕胁迫你结婚的时候,我们没有给过你选择的余地吗?当初我是不是亲口说过,只要你拒绝到底,初初那边我会解决!盛焱,点头同意结婚的人是你!”
那时候盛焱是知道周凛的心思的,他一边想要拒绝一边又害怕初初转头嫁给谢南洲。
“可是后来你与初初又说了什么?!说她怀上的野种是南洲的!是不是?!”
“她为了袒护你,说怀孕是做戏,只为了让你娶她。可是事实上就是,她并没有撒谎,后来胚胎没有发育。她背着我们所有人,一个人偷偷去医院人流的时候,你在国外花天酒地!”
“还有,她抑郁症,割腕自杀,她通通瞒着我们,可是本该与她日夜相处的你,盛焱你在做什么?!”
“还有,你是不是对她说过,要开放婚姻各玩各的这样的话?!”
盛焱漆黑潮湿的瞳孔微微震颤。
“这是为人夫该说的话么?!”周凛目光凌厉,“你与她的那三年,甚至于五年,盛焱你对她的伤害到底还有多少我无法尽知。她生来就是我和她妈妈捧在掌心的明珠,而你作为男人作为丈夫,究竟让她因你受了多少委屈你能说得清吗?!”
“……”
周凛说的这些,三年前离婚那天,他在走廊里她与陆宁的通话里听到了一些。
后来,她走后,他查到了所有的真相,也亲耳从陆宁口中得知了所有的细节……
“对不起……”这声对不起他难以启齿,心口强忍着撕裂的疼,他满眼悔恨与歉疚。
如果可以,他愿意拿命去换回若初曾经因他所受的伤害。
可是周凛不屑,“一句轻轻的对不起,就能轻轻盖过所有伤害?”
“所以,盛焱,你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说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