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灯光惨白,似也被这沉重的氛围压得没了温度。
谭正初躺在床上,虽虚弱,却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他轻轻拍了拍苏映雪的手,温柔地哄着:“映雪,别着急,我这会儿有点饿了,你去帮我买份粥好不好?我想吃你买的。”
苏映雪面露犹豫,满心不舍。
她蹲下身子,双手握住谭正初的手,轻声说:“我不想离开你,要不我打电话让人送过来吧。”
谭正初却笑着摇摇头:“不,我就想吃你亲手买的,去吧,我和林铨说会儿话,很快的。”
林铨在一旁,也赶忙帮腔:“嫂子,您放心去吧,我在这儿陪着大哥呢。”
苏映雪这才起身,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病房。
待病房门关上,谭正初挣扎着要坐起身来。
可那往日轻而易举能做到的,如今却变得异常艰难。
他的身体消瘦得厉害,每动一下,病号服下的骨头似乎都要戳破皮肤。
林铨站在一旁,紧攥着拳头。
他深知谭正初要强,硬是忍着没伸手去扶。
就这么默默看着谭正初吃力的样子,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好一会儿,谭正初才挣扎着半靠在床头。
深蓝色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褶皱。
头发也是凌乱地散着,领口的扣子解开几颗,透出几分憔悴的气息。
谭正初喘了几口气,看向林铨,苦笑着开口:“林铨,我这身体我自己有数,怕是拖不了多久了。卫豪那家伙到底怎么说的?你跟我说实话。”
林铨别过头,避开谭正初的目光,声音低沉:“大哥,卫豪发明了这病毒,一直不肯交出解解,他态度还是那么决绝,摆明了不配合,还扬言要拉着你一起死,这可如何是好……”
谭正初半靠在床头,脸色蜡黄,却强撑着精神。
目光直直地盯着林铨,开口问道:“林铨,你就实话告诉我,这病毒我还能撑几天?”
那语气,冷静得让人心颤。
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平常事,可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心底的紧张。
林铨站在床边,紧攥着拳头,指关节都微微颤抖,嘴唇嗫嚅着,几次欲言又止。
听到谭正初再次追问,他艰难地抬起头,眼眶泛红,声音低哑得像破旧的风箱:“正初,这……”
谭正初见状,嘴角扯出一抹笑,笑意里透着苦涩,还有一丝对林铨的安慰:“林铨,说吧,我还有多少天?我顶得住,你不用顾虑我。”
林铨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
他避开谭正初的目光,看向窗外。
许久,才颤抖着嘴唇吐出:“最多…… 一个月,这病毒太凶猛,一个月内,你的身体就会被它完全吞噬。”
谭正初听完,竟出奇地平静。
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一个月啊,比我预想的还长些,够了。”
他像是在对林铨说,又像在自言自语,眼神飘向远方。
脑海里已开始盘算着剩下的日子该怎么过,尤其是和苏映雪在一起的时光。
“映雪……” 谭正初轻轻念着她的名字,眉头紧锁,“我走了之后,孩子们有兄弟们照顾,我倒不担心,可映雪…… 她太善良,太感性,我怕她受不了。”
他顿了顿,在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林铨,剩下的日子,我得让她慢慢习惯没有我的生活,变得坚强起来,哪怕只有一点也好。”
林铨静静地听着,看着眼前这个即便生命垂危还一心为他人着想的男人,内心深受触动。
他抬起头,双眼里全是怒火,重重地说:“正初,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那卫豪交出解药。”
这一刻,他的决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仿佛在向谭正初宣誓,也在给自己打气。
说完,林铨蓦的起身。
脚步匆匆,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转身进了关押卫豪的 “审讯室”。
只留下谭正初独自在病房里,沉浸在对未来短暂时光的规划中。
苏映雪脚步匆匆,手里紧紧提着刚买来的粥,心急如焚地赶回病房。
一推门,却发现病房里只有谭正初一人,林铨不见踪影。
她的心猛地一沉,担忧瞬间涌上心头。
苏映雪快步走到床边,放下粥,眉头紧锁,声音里满是焦急:“正初,林铨呢?他怎么不在这儿?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