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烨见她并未想起,便温声解释着:“她是安德郡主。乃是爹爹四皇叔的幺女。之前两家府邸离得近,也还算熟悉。”
“她还在家的时候常来陪你玩。不过你那时年岁小,刚刚学会走路,怕是记不清了。”
宋锦棠点了点头,如此算来,狄琩还跟她是平辈,约莫比她还小上两三岁。
“瞧着他年纪也不大,想来也是因为这一层关系,才被派作来使的。”
她顿了顿,难掩好奇地开口:“那堂姑如今还在狄族吗?”
宋景烨微微一愣,眼神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不少。
随后,他才缓缓说道:“那时咱们国家实力薄弱,安德不得不远嫁到狄族去,而且还只是个小妾,根本得不到应有的重视。”
“那狄族王性格凶残无比,正值壮年之时更是暴虐成性。安德嫁过去以后,肯定遭受了数不清的磨难,受尽了各种委屈。”
说到这里,宋景烨不禁叹了口气,接着道:“她成婚不到三个月就传出了怀有身孕的消息。后来因为生下狄琩时早产,最终埋骨他乡。”
“至于她所经历过的种种痛苦与折磨,我们这些外人又如何能够真正知晓呢?不过想想看,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孤身去到那样一个如豺狼虎豹般凶险的地方或许这样离开人世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吧。”
一直以来,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人们对于先帝在位时期发生的事情都不太敢轻易提及。
那段黑暗无光的日子,仿佛一层厚重的阴霾始终笼罩在众人的心间,久久无法消散。
即便时间流逝,也依然深深地烙印在每个人的记忆深处,难以忘怀。
宋锦棠平素里大都是从父母的口中了解到一些关于那段往事的只言片语。
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之所以能平平安安、无忧无虑地长大,全赖皇爷爷和皇奶奶将她保护得无微不至。
而她的外祖父以及爹娘常年征战在外,镇守边关,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又何尝不是为了让先帝忌惮,确保她安全无虞呢?
屋里安静了片刻,宋锦棠一脸认真地看着父亲,轻声说道:“爹爹,依女儿之见,堂姑她内心一定是渴望回到故土的。”
“要不咱们派些人前去,把她的灵柩接回来安葬吧,也好让她魂归故里。”
在场的人闻言,纷纷抬起了头。
紧接着,宋锦棠撒娇般的坐在宋旻皓身边,语气伤感:“皇爷爷~虽说和亲公主已嫁为他人妇。可如此贡献自己的生命换来和平,若是还要叫她们一个人无依无靠,漂泊在外。那是多么的残忍啊!”
“她们怎会不想回家?又怎会不想回到父母的身边呢……棠儿曾听相国寺的住持说过,人死若有憾,其执念难消,留于世间,孤苦漂荡。”
“万一堂姑忘记了回家的路,被困在一个让她受尽痛苦的地方,那也太残忍了。您就许人去接那些和亲公主和郡主回家吧~”
宋旻皓思索着,但很快就想定了:“此事一时半会儿办不成呐!”
宋锦棠闻言,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失落。
只是她也明白,这事很难做到。
但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一只宽厚的大掌拍了拍:“小棠儿别沮丧呀!皇爷爷还未说完呢!”
“我待会儿修书几封,让边陲之地或藩属国的使者先去洽谈一番。若是对方同意,便派附近佛道两教的人去瞧瞧,用笅杯或是竹签等法子问问看,她们都是否愿意回来。若是愿意,那便解除在世时的婚约,好让她们都能干干净净回家来。”
宋锦棠听了这话,眼里闪烁起微光,随即展露出一抹笑颜:“皇爷爷最好了~棠儿多谢皇爷爷准许。”
宋旻皓满眼慈爱的看着她:“是我的小棠儿良善~皇爷爷没想到的,你总是能考虑到。”
宋锦棠含笑看去,心情极好,已经将狄宝儿的事抛之脑后了。
翌日清晨,宋锦棠悠悠转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后,缓缓坐起身来。
她梳妆打扮的同时,房中的侍女们正忙碌地穿梭着,正在有条不紊地收拾着狩猎要带上的那些行头。
这次狩猎将持续三天时间,地点就在距离城外二十里地的一处广袤山林之中。
在此期间,我国同狄族会选派一部分人前来参加比试。
对于这场狩猎以及比试,宋锦棠可谓是期待已久,因为她深知,陆川是否能够成功迎娶自己,关键就要看他在这次狩猎中的表现如何了。
眼下稍稍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