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深的安抚很有效,卿雅觉得自己的后背没有一开始那么疼了,她趴在枕头上,用手揪枕套的荷边玩,没两秒又想起来一件事,她从裤袋里拿出手里递给黎深:“你给我拍张照,我看看什么情况。”
黎深接过她的手机,打开照相功能,给她那受伤的背拍了一张照,他把手机递给她:“你还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受的伤。”
卿雅看着照片上的伤,心里给沈星回记了小本本,她就说她怎么疼了那么久,这红肿的程度没比上次好多少。
她准备养养伤就去训练室加训,忽的又想起来之前被禁止半年不得进入训练室的事,她还没蔫多久,就听到黎深又问她怎么受的伤,她趴在枕头上想了一个合适的理由,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其实就是今天在客厅踩到东西摔倒撞的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有跟你们说。”
“不是什么大事。”黎深低声重复她的话,手上擦药的动作顿住,那道伤痕他到现在看着都觉得刺眼,但她却说不是什么大事。
卿雅有嘴乖的时候也有不乖的时候,她有时候会很能撒娇,也喜欢像小猫一样贴着人蹭来蹭去,脑子里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多,像个不太聪明的乐天派,但唯独受伤喜欢自己一个人撑,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
或许是因为向来孤身一人,让她习惯了受伤后只有自己一个人舔舐伤口,哪怕她结交了要好的朋友,也哪怕她有了恋人。
“我感觉自己很不称职。”黎深将剩下的药擦完,轻轻拉下她的衣服遮住那道他一直觉得刺眼的伤痕。
“上任的第一天还没有过去,连女朋友受伤都没有发现。”
他的低沉的嗓音里带着自责,听的卿雅很不是滋味,毕竟是自己要跟别人打架,结果到头来让黎深心里难受。
她从枕头上爬起来,转身搂着黎深的脖子打哈哈:“那说明我的演技出神入化,连从医多年的黎主任都看不出来,怎么样,我厉害吧?”
“很厉害。”黎深避开她的伤,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带:“但下次不要这样,我会担心。”
“对不起啊……”她小声道歉,向他保证:“以后不会了。”
黎深怜惜的亲吻她的额头:“不要对不起,要学会爱护自己,善于忍耐是你的优点,但在我这里你不需要保持这个优点,或许……你以后可以试着多依赖我一些。”
“黎深。”卿雅叫他的名字,用脸颊去蹭他的:“你怎么这么好啊。”
他的话给了卿雅莫大的底气,在这个世界里,在此时此刻,她才终于觉得自己有了归处。有人疼爱,让她开始释放自己真正的天性,她又开始撒娇,丝毫不觉得在安静的夜幕之下,自己紧贴着成年男性撒娇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直到黎深突然抓住她的双臂,低下头来亲吻她。他的吻中带着疼惜,但那双黄绿色的眼眸却带着想彻底拥有她一切的渴望,他像极了那伏在黑夜中狩猎的雪豹,紧紧锁定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卧房的灯光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映在天蓝色的窗帘上,微凉的晚风穿过小区的每一处角落,窗外的紫薇花树也随着它轻轻摇晃枝桠,它带着独特而淡雅的香味与晚风相携去到更远的地方。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上的时间,一秒一秒的跳动变换,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翻页到了十二点,发出“滴滴”两声轻响,明明是在深夜中也可以忽略不计声响,却在此时如同悠长的梵钟,穿透水下汹涌的暗潮,拉回那支名为理智的离弦的箭矢。
黎深骤然清醒,他想起了卿雅背后的伤,哪怕心中有再多的渴望,在此时此刻都不适合表露,他放开紧握对方的双手,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得回去了,明天还要查房。”
卿雅转头看了电子钟,原来都半夜十二点了,她拉着黎深的手说:“这么晚了,你就在这里睡呗。”
“这样,不太好吧。”黎深犹豫的说道。
“有什么不好?”卿雅没懂,她跳下床从衣柜里拿出没用过的枕头和被子:“床让给你,我睡沙发去。”
“……”黎深静静的看着她,眼里全是卿雅看不懂的情绪。
良久,他站起身,想从卿雅手里去拿枕头:“还是我去睡沙发吧。”
卿雅侧身避开他的动作:“沙发那么窄,你怎么可能睡的好。”
“我不认为,让你去睡沙发,我就能睡的好。”黎深还是拿过她抱在怀里的被枕,往客厅走去。
卿雅拉住他,看他停下脚步,思考了两秒,说:“要不,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