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散落的发丝,拂过脸庞,浅色的睫毛下一层薄薄的阴影。
空气寂静得可怕。
温研有些局促:他好像生气了。
她本身受重伤无处可去,是恩人收留了她,她应该尽量顺着他的。
想着,温研深吸一口气,小心挪到他身边,素白的小手快要碰到他衣角时,男人睁眼:“吃饱了就回去。”
说完先一步离开,掀起的风流吹起紫色的长袍,远去的男人很快变成一个小黑点。
温研锁紧眉头。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是回树洞还是回宗门?
杀鹰脑袋一歪,瞥见温研还抱着烤肉啃,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鸟头推了推她,示意她上来。
温研跳上鸟背,揪紧杀鹰头顶的羽毛,随时准备起飞。
巨大的鹰展翅腾飞,不一会儿就停在树洞前端的粗枝上。
温研再次踏进这个稍微窄小的空间,同所有寄人篱下的人一样,小心仔细的观察着收留她的人。
她挪近一步,男人没反应,于是再挪一步,就这样慢吞吞的移到他边上。
她偏头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跟犯错的孩子一样,尽管她也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两人都没开口,停滞的空气里只有树底下的巨兽经过时发出的沙沙声。
站了许久,温研有些无聊,低着头发呆,这副样子在墨渚眼中就是独自黯然神伤。
“过来,给我捏捏肩。”清哑的声音悠悠传来。
温研听话的替他捏肩。
墨渚瞥她一眼,带着困意的眸子滟滟的,跟水洗了一样,瞧着有几分可怜。
这是哭了?
墨渚鼻尖动了动,随意又目的性极强的找寻空气里是否有苦涩的气味,只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幽香在鼻尖绕来绕去。
“你那么香做甚?”毫无情商的师祖耿直发问。
温研俯身嗅了嗅,却什么也闻不到:“没有啊。”
空气又静下来。
脾气臭臭找不到话题又想要说话的某师祖:“你就不能多说点?”
捏肩的手一顿,和她的人一样,她的声音平静隽雅:“可能是天生的体香,我自己闻不到。”
“恩人能闻到吗?”
“嗯。”墨渚撑着脑袋,懒洋洋的应声。
“那恩人能否形容一下,这香是什么味道?”
墨渚细细感受着周围包裹的极淡的香:“淡淡的,带着一丝冷冽,像……”他停了一会又道:“像附上一层薄冰的雪莲,清冷怡人。”
……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接一句的闲话,直到日落的霞光红透望野。
看着美景,墨渚头一次觉得小仆人比傻鹰聪明。
起码会说话能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