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渐淅,茂密的山林蒙上一层薄雾,神秘而诡异。
温研头戴斗笠,手拿长棍,戳了戳前头的嫩草堆,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往山深处走去。
她动作小心,听村里人说这山里常有野猪出没,野猪体型膘壮,十个她都不够撞一次。
温研搓了搓小臂上的鸡皮疙瘩,心里有些忐忑,她的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差吧?
主要是没有办法了,进入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除却刚下乡时,队上派人来接知青那次见到过沈确一次,之后一个月怎么都遇不到他。
连人都遇不到,她一个人演独角戏吗?
赌一把。
温研壮起胆子又往前走了几步,浸满雨水的泥土滑溜溜的,每走一步,脚连同鞋都深深陷入泥浆里,黏黏糊糊的。
身侧传来男人的低吼:“别动!”
这声音——
温研偏头望进一双漆黑的眼眸,眼中流露的狠厉煞气让她不受控制的一哆嗦。
男人单手拿柴刀,刀刃的雨水顺势滑下,直冒寒光。
这人是——沈确?!
她本就害怕,被沈确一吓更是直哆嗦,眼睛都不敢转,抬起的脚也不敢放。
“别看脚下。”
沈确冷声说。
可人就是这样,越是不让看她就越想看。
温研疑惑的低头对上一双深绿色的蛇瞳,那蛇还在往外吐信子,殷红的分叉舌尖在她小腿处扫来扫去。
她甚至能听见吐舌的嘶嘶声,感受到腿肚上的寒意。
她头皮发麻,不受控制的大喊一声,跌倒在地,那蛇也被她吓了一跳,慌乱间咬了她一口。
尖齿刺破皮肉,痛得温研倒吸一口凉气,眼泪不受控制的掉。
沈确面色一沉,黑脸的他像一尊煞神,吓得温研只敢捂住嘴,肩膀一抽一抽的,克制着小声抽泣。
只见他眼疾手快,迅速捏住蛇七寸,丢进随身携带的黑袋子里,系了个死结,期间一句话也不说。
做完一切后,他看了还在小声哭的温研。
地上的姑娘一身的确良衬衫,侧编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她松了捂嘴的手,挂满泪痕的小脸上满是惊恐,盈盈的杏眼里水雾弥漫。
这人他知道,是新来的知青,好像叫温研,之前见过一面。
狼狈的险情并没有让温研的美减少半分,反而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他的目光下望,本想看看她伤到的腿,却意外将窈窕的曲线一览无余。
沈确骤然移开眼,半蹲的身体迅速直起,他从背篓里翻出一块盖草药的布丢给温研:“盖上。”
温研捏住白布,上面沾满了泥土,很脏。
她犹豫了下,还是夹着挡在胸前。
“起来,走。”
沈确说完自顾自的往前走,走了几步后没听见背后有动静,皱着眉回头,却见温研依旧坐在那里,脸上苍白。
“这蛇没有毒。”
“……嗯……”温研没有起身,只轻轻点头,身体还在颤抖,眼神里满是恐惧。
怕他?
沈确自嘲地扯了下嘴角,也对,会咬人的疯狗谁不怕?
想罢,他竟独自转身要走。
“沈确,你等等!”温研连忙喊道。
沈确回头看她,神色不耐,浑身的煞气止都止不住。
又怎么了?
温研咽了咽口水,怀疑叫住他是个错误的决定,但喊都喊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
“能不能……扶、扶我一把。”
不是她怂,而是沈确太吓人。
高大的身体起码比她高一个头,右手拿刀,左手的黑色袋子还在不停的翻动。
他神色不快,眉头紧锁,面容黑沉,温研都怀疑他会不会下一秒给自己一刀。
沈确有些意外:“你站不起来?”
他明明记得这蛇没毒。
温研局促:“腿软了。”
沈确沉默,没想到是这个理由,随后想到是城里来的知青,娇气一点也可以理解了。
他将手中的刀和蛇扔在背篼里,走过去握着她的肩膀,将人提溜起来。
温研腿软得像面筋,堪堪抓住他的胳膊才站稳,她无措的看着还在流血的腿。
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但她悄悄看了眼沈确,对方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更骇人了。
她打消了求助他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