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顿。
温研脸有些热,极力忽视那道烫人的视线,低垂着眼睑不敢看他:
“这是意外,你不用放心上。”
绵哑的小嗓音是刚才哭过的痕迹。
沈确着了魔,不管不顾的看她,闻言也只是嗯了一声,良久才缓声开口:“抱歉。”
“啊?”温研不明所以:“你是指,刚刚吗?”
“不止,还有之前的话,我……”
“我很抱歉。”
似乎是第一次道歉,沈确很不娴熟,舌头像打结了一样难受,然而他侵略的视线却顺畅无比,一刻不停。
“所以,能说说原因吗?”
你不换药脸颊还被人打肿了的原因以及……不开心的原因。
他下颌线紧绷,目光沉寂隐晦似刚熄灭的火灰
沈确知晓他没有立场问她这些,但他忍不住,就像他曾试图掌控喷张的心脏,让它缓下来一样。
他目光有一瞬凝滞,更夹杂着一分小心。
不可否认的,他做不到。
无论是心脏还是她。
他只能保证自己不会有逾矩的行为,只妄图用视线一次次包裹她,安慰她,拥抱她,占有她。
她不知道,每一次望进她秋水似的眼瞳里,他都要溺毙一次,却又不舍得先移开。
温研还是说了,因为实在受不住他看她的眼神。
他只说:“会解决的。”
温研点点头,不说相信也不说不相信,只是有些疲乏。
不过,她发现这次意外后,沈确反而更好讲话了。
她说疼他就轻点,她说热她就抱她去河边,她说渴水就递到手上。
而他只是沉默着做事,不说话。
温研觉得很怪异,她看看身材精瘦健硕,身高接近一米九的沈确。
他每挥动一下锄头,坚硬的泥土地的就炸起一朵泥花,断开一大块泥块。
紧实的肌肉,清晰可见……可感的轮廓,修长有力的腿,宽肩窄腰的,每动一下,男性的力量感扑面而来。
充满性张力。
这样的他真是她能够掌握的?
她真的能放心住进他家里吗?
温研丝毫没考虑过沈确不同意她借住的情况,就目前来看他对她也还挺好的,没有敌意,算半个朋友吧。
在朋友家借住,还是交粮的住,一般人都会同意。
但沈确不是一般人。
“不行。”沈确声音低沉,眼神暗了一瞬,瞳孔深不见底。
本就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的男人,好不容易在她移开视线后悄悄松了一口气,结果听到这个爆炸消息。
她要住进他家?
沈确人都惊呆了,准确的说是被雷劈傻了。
“为什么啊?”
温研才是震惊,她住进去也不亏啊,而且她听说沈确家里面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他奶奶。
他家还是青砖瓦房,老地主留下来的稀罕玩意,屋子多,房间还宽敞明亮。
况且她又不是不出粮,她出的粮还是正常知青出的两倍。
为什么不行啊?
沈确沉默了一会,头一回颔首不看她。
“我家不合适。”
这是又拒绝了?
温研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疑惑他拒绝的理由,不过看他不愿多谈的样子,她也自觉的闭嘴不问。
只是,她低头看着拿在手上的糖水,小腿包扎的布条和垫在臀部的蓝色布垫,喃喃:“男人一时一个样,骗子,不可信。”
声音太小,沈确想听也听不见。
温研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看着一刻不停的沈确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好像坐了一天,还吃了人家的午饭,比昨天更过分。
临到下工时,沈确还是示意温研先走,他等她走远后再走。
温研欲言又止,她看看腿在看看他,实在没脸再麻烦他一次了。
要不她明天不上工,先养伤?
“你明天还会来吗?”
“你想我来?”温研震惊,她就是个白嫖的,沈确居然还让她来蹭他的工分?
沈确认真且毫不犹豫的点头,点完之后倒是不自在起来了,小麦色的耳垂染上薄红,不过他皮肤比温研黑几度,看起来也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