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萱的回答有些出乎李重润的意料。
他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猜到自己一半的身份,不过同时他也获得自己“谋反”一事在原主闭府的时候必定已经传得全城皆知。
否则眼前的女子不可能这般轻易猜到自己是邵王府的人。
他点了点头。
“你这么问,应该知道邵王府出了何事。”
“如果你要替你家主子鸣冤,应该去司刑寺,你来府上私下找阿翁,阿翁只会认为你是别有所图的。”她之所以会这样一说是因为确定眼前之人没有伤人的意思。
看来你并不知道那位女帝已经下旨让我自裁,同时也确定了眼前女子并非普通深闺千金,虽然会净化,但很快便能平复情绪并且做出思考。
他快速又过了一遍原主的记忆,找到了一丝关于徐有功家人的消息。
而且与原主还有过一段小小的渊源,那就是去年便宜的懦弱太子老爹给他挑选妻子的时候,有徐雅萱的名单。
九卿之一司刑寺徐公有孙女雅萱,知书达理,出落大方,博学多才,有不输男子之心。
只因最后一句“有不输男子之心”将其念头劝退,其他的便宜太子老爹又看不上,以至于“大龄”剩男邵王李重润还没有定下婚事。
李重润苦笑了两声,低声道:“我的皇祖母已经下旨,并且让人将毒酒、白绫送到我跟前,如果不是府中亲卫拼死护送,或许你依旧还在睡梦中,不曾被我惊扰。”
随着李重润的话慢慢说完,徐雅萱的表情一点点变得不可置信,小嘴不由的张开,瞳孔收缩,也猜到了李重润的身份。
“是不是很不合理,我的妹夫魏王武延基才被带走一日,而我,没有经过三司推事,也没有传召,派出打探的人没有回来,在府上等待一日,等来了命我自裁的圣旨,
而到目前为止,我也只知道罪名是勾结突厥,意图谋反。”
三司推事也就是三司会审,只不过明朝之后才正式改为三司会审。
“这不可能。”徐雅萱的声音压得有点低,带着一丝惊诧。
说完这句话后她又想到另外两洛阳城皆知的事情。
那就是目前大唐与突厥正在
作为目前大周(唐)最高法院一把手的孙女,耳濡目染之下她很清楚,按照正确的流程,哪怕证据确凿,也要走完三司推事,满朝文武百官知情后,才会下达让一位皇孙自裁的旨意。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李重润顿了顿,思索后继续说道:“上月,突厥才冒犯边疆,王师不过才出动十数天,我就被诬陷谋反,
还有另一件事就是武邑人苏安恒也在上月上书,让陛下将江山归还于李氏,
你想想,在这两个事件之后的这个时间点,传出太子嫡长子谋反之事,会怎么样?”
李重润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许...这是针对我父王才对我设的局,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阿翁作为司刑寺卿,到底是怎么样的证据让他闭口不言,连让我辩驳的机会都不给。”
徐雅萱沉默不语,只是抚摸“小糖”后背的手有所放缓。
这两件事她都知道,清楚苏安恒还是一介平民,虽然触怒了当今陛下,但最终还是没被处刑,安然回了家。
“我来这,一是要向你阿翁了解为什么这么不合理的处置我,二是寻求帮助,
我不能因为无缘无故的罪名,就导致邵王府上下几百人被斩首,而他们的家人也因此受到牵连,男丁从而被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掖庭,你...明白吗?”
李重润没有将这件事是张易之、张昌宗两兄弟倒弄的缘故告诉徐雅萱。
主要他是知道历史,本地居民不知道啊,没有证据,空口无凭,出去乱说只会被他人当做狗急跳墙、胡乱攀咬。
对于教坊司,徐雅萱很清楚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犯官女眷的地狱,她的心中顿时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而掖庭则是因罪发配到皇宫为奴为婢的地方,当然,这个地方相对比教坊司好上许多。
而她仰慕的上官婉儿也是因为其祖父上官仪参与谋反,充入掖庭,好在在其母亲精心培养下,上官婉儿才熟读诗书,不仅能吟诗着文,而且明达吏事,聪敏异常,被女帝看重。
李重润没有傻到光凭自己的几句话就能让徐雅萱相信自己是被冤枉的。
他看着没有垂眉不语,似在思考的徐雅萱开口道:
“徐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