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志的掩护下,李重润先是离开的司刑寺。
前往街上的一家衣店买了一套土灰色麻衣,再去杂货店,购买了一下腊肉、白面、盐等物,又询问商家租借了一辆馿车,并且将袖口挽起,将东西扔在上面后,架着馿车返回司刑寺。
司刑寺大门前两侧摆放着两尊石狮,两扇朱漆门板镶嵌着铜狮子头像,张开的狮子口咬着锁扣。
一队羽林卫只是看了一眼载满货物的馿车和杂役打扮的小厮,脸色红润,没有受过伤,失血过多的样子,便不甚在意。
李重润看着陆志身后跟着一名穿着浅青色官服,眼窝有些凹陷的九品官员。
那是掌管牢狱的狱丞莫宏远。
司刑寺狱丞有两名,莫宏远则是昨日白天负责轮值的狱丞。
见有外人在,李重润以符合自己目前送货小二郎的身份叉手行礼道:“陆爷,您要的东西已经备好了!”
腰挂两把刀的陆志嗯了一声。
莫宏远神色有些疲惫,语带笑意对陆志讨好的说道:“陆爷,要不人下官去送便行了,不必耽误您的时间。”
之所以寻找莫宏远,是因为陆志只知道那些狱卒大多数在南市那边,并不清楚具体住处,而作为司刑寺狱丞的莫宏远知晓那些人的住处。
洛阳城东南角因为距离皇宫最远,那边居住的大部分为普通百姓。
“你不是申报要外出办事吗?难不成要明日再回禀徐公,还是说你又想...?”陆志没什么表情的说道。
莫宏远缩了缩脖子:“那敢...哪敢...这弟兄们的东西下官怎么敢多拿!”
在杂役牵来两匹马后,陆志对李重润吩咐一声后便往天街方向一路向东行。
洛阳城的繁华并没有李重润“潜逃”而受到影响,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
不时有羽林卫、千牛卫押解着或穿布衣、或穿士子服、或穿锦罗绸缎的人。
那些都是邵王府下属的家眷。
不知发生何事的百姓不断向身边的人询问发生何事。
对于皇家的八卦自然是他们的谈资,了解其中内情孜孜不倦的对身边人述说。
议论声不断传入李重润的耳中。
对于这样的情况,无论是前世今生,李重润都无法阻止。
好在已经获得徐有功的信任,这些人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至于用什么办法拖延,李重润没有去担心,能混到九卿之一,又掌管司刑寺,百十种拖延的理由他相信徐有功能找到。
一道道锣声响起。
李重润寻声望去,只见天街迎面走来一队手持鸣锣高举,“肃静回避”牌匾的衙役,中间则是八人抬的深棕色轿子。
这是有官员出行净街。
顿时街道上无论是行人还是商贩又或是押解“犯人”的羽林卫、千牛卫都往街道两侧走。
作为领队的陆志自是带着莫宏远与李重润刻意进入一条巷子里。
就在队伍行至李重润前方二十来米时,一道高呼声响起:“张京兆尹,冤枉,冤枉啊!晚生那亲戚只是给邵王府送菜的,绝非邵王府的人啊!”
李重润寻着声音望去。
只见一名身穿儒服,看起来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手捧一卷状纸,臂弯处还挂着一包物体。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现任京兆尹是张昌宗、张易之的弟弟,
嗯,送菜的那家人顶多被传讯,不可能被牵连,这是下属家人请来贿赂张昌仪,好抱住自己性命的人?
这名儒生显然知晓武则天很是宠信张氏兄弟,但是他不可能见到张昌宗、张易之。
所以退而求其次,求到张昌仪这里来了?
当然,他清楚自己没有阻拦的权利,毕竟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
而且此时他也不敢露面,因为记忆中张昌仪曾携礼拜访过原主。
轿子旁,一副师爷打扮的中年男子往跪倒求饶的儒生走去。
行至身前,师爷用厌恶的语气喊道:“邵王谋逆,罪大恶极,羽林卫、千牛卫所捕之人皆是从犯,岂是你三言两语,高喊冤枉便无罪!”
见师爷咄咄逼人,儒生连忙解释道:“晚生梁词,这是‘状纸’和‘物证’,还望师爷递给京兆尹过目。”
说话间摇动臂弯挂着的“物证”,一阵“金属”碰撞声回荡,即便是二十来米开外的李重润都能听到。
师爷似乎对这“金属”碰撞声十分熟悉,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