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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祁先生受伤,太后便带着凌紫珏进了勤政殿,好像与皇上发生不小的争执,应该就是为了这事儿。
目光落在眼前不争气的儿子身上,埋怨训斥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还能怎么办?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凌紫轩将脑袋凑近,压低声音说道:“母妃,父皇晚上不是宿在您这儿吗?不如弄点剧毒,然后就说暴病而亡……”
柳贵妃脸色一瞬间煞白,连连摇头。
“不行,在我寝宫暴毙,能推卸掉责任吗?凌紫珏和太后绝不会善罢甘休,别以为皇上没了,你就能顺利登基,云王会陪着你造反吗?”
凌紫轩愁眉苦脸,“那怎么办?蛊虫一旦解除,我们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还不是你偏听偏信,如此重大事情也不事先和母妃说一声,现在倒知道找母妃帮忙了。”柳贵妃还是没忍住,训斥一句。
忽又转换语气,柔声道:“先稳住阵脚,哪怕蛊虫解了,没有证据,皇上也只是怀疑,不会立即处罚你,何况清颜还怀有身孕。
情急之下若是杀了皇上,还不一定能成功,反而暴露了我们,莫要因慌乱而失了过措,速去一趟丞相府,找你外公商议应对之策。”
听母妃这么说,凌紫轩紧张的心渐渐平复下来,“还是母妃对我好,儿臣这就去趟丞相府。”
说到这儿,忽然反应过来,“母妃和外祖说过父皇中蛊一事?”
柳贵妃点点头,“凭你外公的智慧,本宫不说他也能猜出点什么,反正丞相府绝对会帮你,以后要记住谁才是你坚实的后盾。”
凌紫轩连连点头,“母妃教训的是,儿臣知道了。”
母子俩又说了会儿,太子心情尚好地离开宁馨宫,前往丞相府。
第二日早朝,太子身着华丽锦袍,昂首挺胸出现在朝堂之上。
那些当初指责他关禁闭的大臣们不明所以,这还不到半个月,怎么就解除禁闭了?
还不等朝臣们进谏,端坐在龙椅上的凌景傲率先开口:
“昨日,朕得一喜讯,太子妃身怀有孕,此乃我皇室之大喜!朕的皇长孙不容有任何闪失,为了让太子妃好生养胎,朕决定解除太子禁闭,诸位爱卿不会有意见吧?”
众人垂眸不语,这个理由还真不敢有异议,万一因为谏言令太子妃心情不好,滑胎了,岂不是他们的罪过?
变相地谋害皇室子嗣,谁也担不起这个罪名。
五皇子眯了眯眼,太子竟然先他一步有了子嗣,不过这也没什么,先让他得意会儿。
见众臣没有异议,凌景傲满意地露出丝笑容,接下来的朝事进行的很顺利。
……
云纤在南宫府住了两晚,返回将军府。
算算日子,应该到北疆了,为何还没有接到他的来信呢?
云纤不由担忧起来,一颗心仿佛被一双无形之手揪住了一般,她坐在房间里,目光时不时望向窗外。
希望能看见那只扑棱着翅膀朝她飞来的小鸽子,结果一次次失望。
忽然间,做什么也提不起来兴趣,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
夜幕渐渐来临,黑暗笼罩四野。
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云纤猛然睁开眼,迅速起身来到窗前,轻轻推开窗,刹那间,一只小小身影映入眼帘,转瞬落到窗台上。
云纤一喜,将它捧在手心,仔细查看,很快便找到那只竹签,轻柔地解下来。
“去吧。”小鸽子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扑棱着翅膀欢快地飞走了。
云纤快速打开纸条,只有简短的三句话:
“途遇伏杀一次,幸安然,已达北疆界,妻勿忧。
烽烟未起,军中亦如回京时,亲切依旧。
一别十日,仿佛一秋,遥寄相思盼回音!”
字迹刚劲有力,透着一股英气。
短短三句话,云纤却看了很久,她眨了眨眼,小心将纸条放进床边一个盒子里。
缓缓抬起头,目光望向那扇半开着的窗户。
窗外,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化不开。
她的眼神却好似能够穿透这片无尽的黑暗,越过茫茫无际的云海,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北疆,去追寻他的身影……
有一会儿,收回视线,她并没有马上写回信,而是想等皇上那边有确切消息,再告诉他,如此也可让他了解京城这边局势,才能更清晰地制定作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