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正午时分。
艾林细细叮嘱艾月，让她呆在张药老旁边，有事就往张药老身后躲。
说完她便跟着武馆二十余人，浩浩荡荡前往内城的曲水楼。
这次宴席是陆霸刀要置办的，她身为霸刀武馆的记名弟子，是必定要跟着过去。
如果推诿，很容易被武馆中的所有师兄弟排斥，连陆师也会心生不悦。
她虽然不是很想去曲水楼，可如今也没什么别的选择。
至于三虎帮的李劲，想来也不敢在这时候捣乱。
与一个多月前相比，青阳城街道上冷清了许多，但乞丐却是多了不少。
“求各位大人行行好吧，给十两银子，买下我这个女儿，就当买只小猫小狗了。”
一穿着破破烂烂棉衣的女人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在路边对着霸刀武馆众人跪下。
许莲、付坤等人轻轻地皱了皱眉，大师兄解开钱袋朝母女俩丢了一锭银子过去。
路边乞丐瞧见也纷纷凑过来，跪下磕头，想要讨些钱财。
大师兄陆广看了眼这群围上来的乞丐，又看向师父陆霸刀，眼神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
见到这种情况，陆霸刀也不恼火，而是对着陆广说道：“多洒点银两吧，我听一听好话，他们也免得饿肚子。”
陆广不再犹豫，大开钱袋，又向师弟师妹取了些钱，每个乞丐都丢了一些碎银。
在众多乞丐的夸赞声中，武馆众人来到一面城墙下。
这可不是要出城，而是要入内城。
内城地贵，住的都是贵人，要比外城繁华不知多少。
武馆占地又大，所以霸刀武馆开在外城，其余七大武馆也都是这样。
守着内城门口的差役一看是陆霸刀，立马放行。
来到曲水楼，宴席上宾客众多，都是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楼中温暖非常，与楼外似乎是两个世界。
台上轻歌曼舞，台下欢声雷动。
陆霸刀与其他武师不知说到些什么事，哈哈大笑，喜气洋洋。
陆广高兴地和陆芳说着些什么，陆芳却有些漫不经心地听着，眼睛时不时朝丁针那张俊脸上看去。
付坤、许莲二人频频向丁针举杯，满脸笑容，并无之前面对艾林时的高傲。
艾林、石胜玉闷声吃饭，盘子高高堆起，一旁侍候的人一盘接一盘地上菜上饭。
肚皮逐渐圆滚，艾林放下筷子。
看着台上那莺莺燕燕，听着丝竹之音，临走前见得众人桌子上的饭菜残留众多，她心底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唉，又矫情了，有的吃还伤感些什么，艾林自嘲一声。
回到武馆时已快日落西山，众人回到自己房屋中歇息去了。
艾林则在看到艾月平安无事后，提刀回练场上，一刀一刀对着空气斩去。
夜半时分，乌云罩住明月。
一朵雪花飘下，落到艾林的鼻子上。
正挥着刀的她鼻尖一凉，心中一惊，连忙朝鼻子摸去。
“下雨了？”感受着手中的湿润，她抬头望着天空，却猛然发觉有朵朵雪花在眼前飘过。
“下雪了！”艾林有些难以置信。
“不是说几百年都没下过雪了吗？”
她眉头紧锁，心里想起那些乞丐，想起官道上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心中有些沉甸甸的。
“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了。”
次日清晨，武馆中时不时响起惊呼声，众人发觉天地已被一片银白装点。
有些弟子匆匆赶回家中，而来自内城的弟子大多都兴致勃勃地堆起诸如雪虎、雪人一类的事物。
艾林和艾月看着屋外的雪，姐妹俩神色都有些凝重。
“我在史书上读过，雪灾后的第二天会闹旱灾，旱灾挨饿的人多了会闹兵灾，兵灾之后死的人太多会有瘟疫。”
“同时大妖会出来吃人，北面的兀合族会南下。”
“到时候整个大武王朝基本要十室九空。”
艾月想起史书上记载的事，有些忧心忡忡。
“别担心了，或许只是今年冷呢。”艾林安慰道。
艾月摇了摇头，很肯定地说道：“每年都越来越冷，年年如此，大家都这么说。”
“而且张道长也说过，过去几百年里我们青阳县的水稻一年能熟两回，而最近十多年，水稻一年只能熟一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