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
这新闻甚至比岳含章曾经在世家隐秘渠道所看到的信息更为直观,更为详细。
文章以细腻的笔触生动形象的描述了整个伏击战的全部过程。
甚至附有遭受伏击的地点标注,更有打了厚厚的马赛克的后续伏击现场的近景以及鸟瞰图。
惨烈的境遇便这样血淋淋的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正这样看着,这样审慎的思量着。
忽地,岳含章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他调取出了一份燕州的地图来,并且准确的找到了遭受伏击的坐标点。
那是燕州北边犬牙交错的重重关城之间的一个小点。
很微妙。
它本身足够靠近北面,但是,实则又在那条明确的燕州
和故北庭都护府边界的南面。
而这样一处可以被称之为前线腹地的地方,一营的建制遭遇到了大股妖兽的伏击?
岳含章不是很懂战略,前世今生他从来未曾接触过这个。
但是岳含章依稀记得前世网络上很流行的一句话——战报会说谎,但是战线不会。
北面的抵抗已经艰难至斯了么?
难道,这才是世家主动掀开这道信息茧房的缘故吗?
岳含章仅仅是管中窥豹。
但是真正洞知恶劣局势的世家们,已经在尝试着将北方真正铁血的一面展露给世人知晓了么?
说白了,北庭都护府到底是昔日内附而来,昔日全境沦丧,不能说没有震撼,但到底,多少与诸州之民稍微隔了一层。
再有世家常年以来的宣传风向的持续发力,所以未曾造成什么后续的恶劣影响。
但是真正的诸州之地,若是有昔日一般的不忍言的事情发生。
那则是完全不同的意义。
如今,世家便在已经为那样最坏的局面做铺垫了吗?
仿若衰朽迟暮的巨人,在遭受到重创的剧痛之后,在挣扎着尝试自救一样。
连带着,那比岳含章料想之中更为“克制”的军士晋升,从来一次都仅只是两三千人,未曾有过大批量的举措。
这种难以言喻的强烈偷感,是不是也是兵道世家对于局势变化的连锁反应。
他们一面需得要急速的积蓄变化的力量,更为强大和有效率的力量。
一面又需得克制,避免引起部分陈腐世家的激烈反应,在这个关键的当口上再继续内耗。
山雨欲来风满楼。
正当岳含章在这一刹那间有这样的觉悟涌现出来的时候。
忽地。
半悬空中,本已经完全灌注进了机械脑海之中,并且顺势点亮了两千余枚道法篆箓的紫金色灵光再度得以凝聚。
嗯?
又开始了么?
岳含章再度夜观天象。
在他的注视下,满蕴着活化灵性的道海流光汇聚,大概三千人左右军士晋升的洪流,已经朝着岳含章身形所在之处奔涌而来。
变化,变化,变化之后又是变化。
如此应接不暇的变化重重诞生着,让岳含章越发确定背后那串联着这一切的那一根丝线。
而那根丝线的源头,就在北面战场上。
就在北方诸州的大军与妖族相互攻伐厮杀的局势上。
如此短促的间隔。
两千余人之后又三千余人的晋升。
在那仍旧怪异的偷感之余,岳含章更无端的感受到了某种隔空传递而来的,无言的急迫感。
修为的晋升本是好事。
尤其是对于岳含章这样具备有“贪婪欲念”的人而言。
但这大概是第一次。
立身在凉月之下,岳含章思量着这种种变化背后的风波,反而正因为自己道法篆箓的接连炼化而生出了许多愁绪与忧虑来。
而也正在岳含章这样感慨着,无声息的长叹出一口气来的时候。
甚至他体内的超凡回环上面,泛着明黄色灵光的道法篆箓的变化仍旧在持续着的时候。
岳含章忽地将注意力从形神世界中挪移开来。
刹那间,他的一双眼眸恍若鹰隼也似,敏锐的看向那在夜风下沙沙作响的树海。
三息之后。
忽地有一处漆黑之地,猛地亮起了灯光。
有着树海中内蕴符阵的间隔,岳含章看不真切那个方向的阵势画面,但是灯光的亮起已经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