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真不少啊!”李大山感慨。
“那是自然,放榜之日,可不仅仅是有考生的人家关注,不少富家大户也是时刻盯着呢!”旁边的一桌的一个打扮贵气的中年大叔接过话茬道。
李大山闻言,一愣,好奇问道:“为何?”
“自然是等着榜下捉婿呢!”中年大叔乐呵呵的道,随即看到端方如玉的李青松,两眼一亮:“这位小兄弟也是今年考生?”
李青松闻言,第一反应便是要回答‘不是’,但是千算万算,算不过自家爹爹的嘴。
只见李大山咧着嘴,笑呵呵的答道:“是呢是呢,这小子第一次下场,就等着一会儿看榜呢!”
“哦?”中年大叔闻言一喜,搬了自己的凳子,就坐到了李大山旁边,笑嘻嘻的问道,“那小公子可是有了婚配?”
李筱闻言,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方才还小兄弟,如今就小公子了。
怕自家爹爹再嘴瓢,李筱也不管礼不礼貌,直接抢答,“有了呢,而且我家未来小嫂嫂可漂亮了呢!”说着轻轻的瞪了一眼自家爹爹,而后又看向自家娘亲。
李缘自然是看懂了自家闺女的意思,闻言便也笑着道:“是是是,我家闺女的小嫂嫂最漂亮了!”
那中年大叔闻言,原本亮闪闪的眼睛瞬间一暗,脸上透着失望,但终究还是顾及着李家这边有个考生,不好触霉头,随即与李大山随意的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后,就搬着凳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李大山全程都是有些懵的,待对方离开后,一会儿看看自家媳妇儿,一会儿又看看自家闺女。见两人都不愿理自己,只能看向李青松。
李青松无奈,只能小声的与自家爹爹解释了一下“榜下捉婿”,李大山听后差点儿没跳起来。
尴尬的看了眼自家媳妇儿和闺女,嘿嘿的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敢情自己这是差点儿把自家儿子给卖了啊!
李筱家这边的小插曲并不是偶然和特例,这样的情况还发生在茶馆和贡院外的各个角落。但是也有不少考生对此是乐见其成的。
你说十年寒窗苦读,若是有幸榜上有名,然后再因此娶一个家庭富裕的娇娇女,这不是人生一大美事儿么?
李筱也能理解,就算是在现代,不是也有不少人为了‘少奋斗三十年’而‘走捷径’的么,这全看个人选择。
众人说话间,时间很快就到了辰时中。
“来了来了,马上放榜了!”
茶楼里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外面。
只见龙虎墙下,一个考官在四个侍卫的护送下,徐徐来到了墙下,当着现场众人的面儿,当场拆开了红榜,而后指挥着几个侍卫将其红榜一一贴在墙上。
考官和侍卫甫一退下,排在前头的人就都挤了上去。
“中了、中了、我们家公子中了!”这是哪家的下人。
“一百八十名,大哥,你一百八十名!”这是哪位考生的弟弟。
“张兄,恭喜啊,你榜上有名,第八十二名!”
“同喜同喜,刘兄你七十一,我还需努力呀!”
说话的,是交好的同窗。
“儿啊,你的名字呢,有看到了吗?”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怎么可能,我居然没中……”
这是父子二人。
“唉,姑爷又落榜了,这都第三次了吧!”
这是哪位考生岳家的人。
在嘈杂的人声中,有欢喜,有落寞,有欢声大笑,也有失声痛哭……
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大历的官府对秩序管理历来比较重视,今日这龙虎墙下的侍卫,较当日秋闱入场只多不少。
侍卫的任务是确保放榜现场的秩序,自然不会在意看榜的人是榜上有名还是名落孙山。
到了时间,不管是欢喜着的,还是大哭着的,就都被侍卫催促着离开了,毕竟,后头还有那么多的人等着看榜,可没时间在这看别人家的欢喜与忧愁。
辰时末,等着看榜的人少了不少,李大山一家才慢悠悠的走进人群中。
李筱看着前面黑晃晃的脑袋,不由的感慨:“这还只是乡试,百人就要刷掉九十人,难怪都说科考之路难于登天了,确实是千军万马过一桥,不知多少人要被挤下桥。”
李青松闻言,噗呲一笑,自家妹妹这说法,倒也真是比较形象贴切了。
不到两刻钟,一家人就到了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