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客栈的地下密道,恰似幽深得不见底的地府冥渊。
昏黄的灯火在其间苟延残喘,飘摇不定,那黯淡的光晕被浓稠如墨的血腥味儿死死纠缠,瑟瑟颤抖。
光影在斑驳的石壁上张牙舞爪,勾勒出一幅幅仿若来自炼狱的狰狞图景,恰似恶煞们欢庆杀戮的阴森壁画。
曹少钦此时宛如从九幽地狱踏出的修罗魔尊,一袭玄色绣金的东厂少督锦衣紧紧裹身,那华丽的纹饰于黯淡光线下,隐隐透着诡异的幽光。
似是被鲜血喂饱、随时能择人而噬的恶兽。
他身姿笔挺,如同一棵扎根于死亡深渊的千年苍松,可周身散发的肃杀寒气,却比这密道终年不散的阴寒更甚百倍,直叫人寒毛倒竖、血液凝固。
只见他薄唇轻启,仿若开启了一道通往死亡的闸门,冷冷吐出两个字。
“动手!”
那嗓音不高,却仿若裹挟着滚滚惊雷,在这逼仄的密道中轰然炸响,回音激荡,震得人耳鼓生疼,灵魂颤栗。
刹那间,东厂番子们仿若被解开禁锢咒印的恶狼集群,双眸绽出嗜血的凶光,口中嗷嗷嘶吼,恰似饿狼夜嚎,手中长刀霍霍,寒光闪烁间,如夺命流星般向着信王府的高手们汹涌扑杀而去。
这些番子,皆是在东厂那座 “人间炼狱” 里,历经千锤百炼,于皮鞭棍棒与严苛规训下,铸就了一身杀伐果决、冷酷无情的夺命本事。
彼此配合默契得如同榫卯相接,刀刀奔着要害而去,招招皆为索命而施。
信王府的高手们,本就被吓破了胆子,恰似强弩之末,又惊闻曹少钦这夺命惊雷般的指令,士气仿若被寒霜猛击的残花,瞬间凋零殆尽。
可蝼蚁尚且贪生,他们咬碎钢牙,强聚起体内残存的气力,奋起反抗。
一时间,密道内喊杀声仿若山崩海啸,排山倒海般汹涌袭来,震耳欲聋,金属碰撞的尖锐声响,恰似恶鬼磨牙,凄厉刺耳,似要将人的耳膜生生刺破、碾碎。
长刀砍入皮肉的闷响,仿若沉闷的丧钟,伤者濒死的惨叫,如同冤魂泣诉,种种声音交织缠绕,编织成一曲惨绝人寰的死亡乐章。
鲜血四溅,恰似罪恶的红雨倾盆,肆意泼洒在冰冷的地面、斑驳的石壁乃至众人周身,将这密道染成一片血海地狱。
而信王府高手们在金不二与铁无情的带领下顽强抵抗妄图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在东厂番子潮水般汹涌且冷酷无情的杀伐下,不过是困兽犹斗,徒劳挣扎,须臾间,便一个接一个在血泊中轰然倒下。
当曹少钦亲自下场时,一切都结束了。
铁无情双眼圆睁,满是不甘与绝望,那曾经怀揣于心的信王霸业宏图,随着生命之火的熄灭,恰似风中残烛,“噗” 地一声,化作缕缕青烟,消散无痕。
徒留这满是血腥腐臭的修罗杀场,供恶鬼们凭吊。
而负责保护赵敏的阿三也被斩杀当场,苦头陀也就是明教的光明右使范瑶,在汪瑾轩的示意下得以逃脱。
待最后一名信王府高手丁白缨气绝身亡,曹少钦神色冷峻如初,仿若眼前只是碾死了几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不过是世间最寻常之事。
他掸了掸那绣工精美绝伦却溅上几点刺目血迹的华丽衣袖,衣角轻飘,带出一抹冷厉肃杀的弧线。
再度开口,语气仿若玄冰铸就,冷硬似铁,不容置疑。
“清理现场。”
这四个字,恰似一道来自幽冥地府的催命符咒,瞬间让整个财神客栈的人都仿若被抽去脊骨,忙不迭地动了起来。
玉玲珑,这位往昔在客栈中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仿若掌控乾坤棋局的老板娘。
此刻也没了往昔的雍容淡定、从容不迫,脸上虽努力堆着讨好谄媚的笑。
可那笑容因紧张过度,仿若被寒霜冻僵的秋菊,满是僵硬与不自然。
眼角细密的鱼尾纹,此刻也成了泄露惶恐的通道,丝丝缕缕都透着谄媚讨好的味儿。
她带着一众伙计,手脚麻利得如同被抽打的陀螺,匆匆将那些还未来得及被买家取走、散落一地宛如残兵败将的拍品一一拾起、规整,又小心翼翼地罗列在几张雕花檀木桌上。
那模样,好似在供奉神只,不敢有分毫懈怠。
而后,她毕恭毕敬地朝着曹少钦躬身行礼,腰弯成了九十度,额头几近触地,声音带着几分颤栗与敬畏,仿若寒夜风中的残叶,瑟瑟发抖。
“曹少督,此番多亏东厂出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