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瑾轩眉头紧皱,手上翻找玉石的动作稍作停顿,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压低声音对金镶玉说道。
“金掌柜,你是不知,那花姐向来瞧不上我。
在他眼里,我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儿。
甭管在哪,也不论当着谁的面,那‘废物’二字就像口头禅,轻易便脱口而出。”
他微微叹口气,似是陷入往昔不堪的回忆,继续道。
“别说什么在外人面前给我面子了,就算在我叔叔和我舅舅当面,他对我的称呼永远都是废物。
还有就是我叔叔,我舅舅,还有花姐和钦哥,在我的面前从不称咱家或者尊号,永远都是“我”来自称。
因为我们是家人。”
金镶玉了然,手上的动作也并未减慢。
“那说明,风里杀代替了二档头,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可能不被发现的,到时候他会死的更惨。”
汪瑾轩摇了摇头,直接放弃了寻找宝藏,坐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怕我花姐遇害了。”
金镶玉听闻汪瑾轩这番忧虑,手上翻找玉石的动作也凝滞了一下。
她直起身来,目光在周遭堆积如山的财宝上匆匆扫过,却没了先前的热切,神色凝重地走到汪瑾轩身旁,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汪少爷,先别自个儿吓自个儿,兴许事情没到那地步呢。
这风里杀扮作雨化田,虽说蹊跷得很,但未必就笃定了你花姐出事。
说不定他是受伤了,被风里杀钻了空子假扮他。”
金镶玉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留意着四周动静,生怕风里杀又悄无声息地冒出来。
汪瑾轩苦笑一声,满脸苦涩。
“金掌柜,您不晓得,花姐虽对我严苛,言语间不留情面,可他的本事我是清楚的,一身武艺高强,心思也缜密得很。
寻常人想要算计他,谈何容易。
可如今风里杀这般堂而皇之地替代他出现,我这心里就像被猫抓挠着,七上八下,怕就怕背后之人手段太过毒辣,使了阴招让他着了道。”
正说着,古城深处隐隐传来一阵沉闷声响,似远还近,那声音仿若古兽低吟,在幽深街巷与林立楼阁间回荡,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金镶玉脸色微变化,忙站起身来,目光警惕望向声音来源处。
“汪少爷,此地不宜久留,甭管二档头现下处境如何,咱先想法子出去。
沙暴要封城了。”
说罢随便捞了一把看着值钱的玉石揣在怀里。
汪瑾轩却仿若没听见一般,依旧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喃喃自语。
“花姐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一身窝囊气,怕是再没机会在他跟前挣回来了。
以往他数落我,我虽说心里憋屈,可也盼着有朝一日能让他对我另眼相看,如今这事儿一出,我却像个无头苍蝇,啥都做不了。”
金镶玉见状,心急如焚,上前用力拽起汪瑾轩。
“汪少爷,你醒醒神!
现在可不是犯愁的时候,你花姐若真遇难,你这般消沉,岂不是正遂了那幕后黑手的愿?
咱先从这古城出去,集结力量,也好救他一救。”
汪瑾轩被金镶玉这么一拉一劝,总算回过神来,眼中有了几分焦距,咬着牙站起身,握紧拳头。
“金掌柜,您说得正确,我不能就这么垮了。
风里杀敢在这儿现身,定是笃定我们孤立无援,咱偏不让他得逞。”
二人刚快步朝着古城出口方向奔去,那沙暴裹挟着滚滚沙尘,已然如汹涌潮水般从街巷尽头漫卷而来。
天地间一片昏黄,视线被急剧压缩,周遭建筑都似在风沙中飘摇欲坠、影影绰绰。
金镶玉心急如焚,不断催促着汪瑾轩加快脚步,手中紧攥着那几枚玉石,神色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就在即将踏入一条相对宽阔、似能直通城外的主道时。
风里杀的身影鬼魅般自一侧残垣后闪出,他衣衫褴褛,多处被划破,血迹斑驳。
可那眼神依旧透着凶狠与狡黠,手中软剑在风沙中微微颤鸣,恰似暗夜饿狼在低嗥示威。
“瑾轩,你刚刚去哪里了?
怎么突然就不见?”
风里杀开口,声音刻意压得低沉,模仿着雨化田平日里对汪瑾轩的口吻。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