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处,已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窗户外侧的木板没有全部打开,使得屋内采光不太好,木质柜台只剩下一个底框,整个营业用的大厅空空荡荡。地上散落着木头上面有烧过的黑印,几颗长钉露外面,四五个干瘦的男人或坐或躺围成一圈在烤火,火苗很弱星星点点几处微光,火堆里有一些灰色的土块儿。
“请问,牧子在哪里?”听到询问一个满脸胡子的干瘦男人扭头看向闯入者,当看到鸭儿时眼中一滞,先是惊恐而后转为悲伤。
他扭回头不再理会门口的两人,像是在抽泣一般肩膀微微颤动。无奈只能领着鸭儿迈步进去自己找,小心地躲避着地上散乱的垃圾,发现一个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木桌子,举起鸭儿坐到上面小声嘱咐:“我到里面看看,不要乱动,小心木头上钉子扎脚。”说完还向地上一大块木方子指了指。
鸭儿认真地点头答应才放心朝里面找。尽管足够当心,还是碰到了一个侧躺在地上的男人,被碰一下那男人并没出声,面朝下瘫软过去。心里赶紧道了声抱歉,刚要迈步好像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仍旧一动不动的男子。
蹲下身探出手去模,手指肚刚触碰到脖颈像是触电一般立刻缩了回来,冰冷与僵硬让人胆寒,跌跌撞撞的远离,随手推开一道门,吱扭的响声打断了紧张,远离死亡情绪才有所缓和。
定下神已然身处后堂,进来时撞到地上的碎木块发出动静,里面的人都在看着自己。牧子手里端着一个破碗正给身旁的妇人喂水,妇人看起来二十出头,头发散乱满脸污渍,怀里抱着脏兮兮的襁褓。
牧子不像刚才那么害怕,只是愣愣的说道:“主母。”
“母个屁,你们他妈都饿傻了?”被勾起伤心事,情绪激动下暴出粗口,发泄总能让人舒服些,叹口气指着那妇人问:“你认识?”
牧子明显有些慌乱:“我,我媳妇。”
这真的很让人惊讶,这个牧子看着也就十四、五岁,媳妇都有了?襁褓里是孩子吧,你这就当爹的人啦?心中疑惑走过去想看妇人怀中襁褓,刚走近些吓到那妇人,抱紧怀中的襁褓不停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妇人乱动碰翻牧子端的破碗,半碗水撒到了地上,牧子不顾那碗连连摆手:“别过来,她怕生。”
阿硕停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那妇人逐渐平和下来,看着牧子问道:“你看过那信没?”
见牧子摇头心下不免沮丧:“继续留在这迟早饿死,知道城墙外边的壕沟吗?哪里能爬出去?”
“出不去的,壕沟外面有巡逻,见人就射死。”
“从哪里能上城墙,我想看看。”
牧子没有拒绝,对那妇人交代几句起身随着回到前厅。经过刚才死去的汉子,牧子躬身上前抱起尸体上半身费力拖到墙角一头儿,头朝上摆正用手在地上抓起浮土扬到尸体脸上,蹲在旁边轻声念叨着什么。
默默地等着牧子念完,这时鸭儿悄悄在耳边说道:“那人一直在哭,鸭儿害怕。”
回头看了一眼进门时遇到的男子,好像真是在哭:“鸭儿不怕,我带你去城墙上玩。”
“不去城墙,鸭儿饿了,鸭儿想吃肉。”
听着鸭儿的话心里一阵发苦:“看一眼就回家,回家煮肉。”
夯土城墙不到两人高,上城的土阶很平缓,几个人走的仍旧吃力。放下鸭儿后手臂传来的酸痛稍有缓解,可双腿瘫软只好一屁股坐在地上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一手扶着女墙,顺着牧子的手指看去,壕沟紧挨着城墙边缘挖掘,不宽但比想象中要深,目测深度和两个成年人的身高差不多。想从城墙上翻下壕沟很困难,城墙加上壕沟直接跳出去等于自杀。
从城墙顺绳子坠下去到可以,下到壕沟里之后也有问题,除非有梯子不然无法爬上去。距离城墙很远能见到稀稀落落几顶帐篷,偶尔有人影出入,这也许就是牧子说的巡逻军士吧,回头拍了拍牧子问道:“知道哪里有梯子吗?”
“都烧火了,都烧了。”
“缺心眼儿吗!晚上用梯子不就爬出去了?”边说边恼怒指着远处其中一顶帐篷“就这么两三个人看得过来?”
牧子神情沮丧,声音显得很无奈:“开始是连成片的,也不都是用箭,更多是用石头。”
说着伸出手在面前挥舞:“别的城都来人的,很多人,等到咱们人死差不多了才散的。”
“城里人呢,一起冲出去啊,比谁狠啊!”
“他们有州里派来穿铁甲的兵,城里没病的人也不多,鲁曹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