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箱子里的肉已经小半个时辰了,拿起来放下,再拿起来又放下,直到鸭儿走进房间,手里拿着小刀声音里透着不耐烦:“夫君给奴家吃才好给你嘛。”
阿硕吓了一跳,满脸怒色地盯着鸭儿:“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鸭儿也明白说错了话:“去煮肉啊,等会你打我要轻些,听她们叫唤的好惨。”说完还嗯嗯嗯的学起来。
鸭儿的声音让人后脊发寒:“我问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鸭儿有些怕了:“我见街上女人这样说,说了路过的男人就给吃的。”
“什么时候到事?”
“人还多的时候,许府家的小姐就是这样。”鸭儿搬出县里首富许家的女眷,她并不知道首富意味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很大,很了不起,连自己父亲甚至县里的大官都尊敬他家,觉得这样说了就会不再责怪。
许家小姐没见过,整个城里的人都不认识,可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接受不了,尤其是刚才鸭儿的话听得莫名难受:“鸭儿今年多大了?”
鸭儿用空着的小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数着:“一,二,三,四,五。。。。。。”数到五两手交换小刀,用另一手继续数道:“六,七。。。。。。嗯,鸭儿七岁了。”
看着鸭儿举起五根手指说着自己七岁,内心涌上一阵难过,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去想,鸭儿小脸贴上关切地问道:“你饿了吗?”
强迫恢复笑容只是眼眶还有些湿润:“鸭儿找些衣服去厨房,我给你煮肉。”看着鸭儿蹦跳着出门拿衣服,阿硕不再纠结抄起半块臀肉咬在嘴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两块破木板大步走向厨房。
鸭儿终于美美地饱餐一顿,打着饱嗝眼睛有些睁不开,过了一会儿手捂着碗趴在石桌子上睡着了。等把鸭儿抱进屋里,却发现原来的床已经给拆的只剩一副空架子,心中有些无奈,轻轻把鸭儿放在破烂衣物上面,又找了张破布单子盖上。
做完这些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其实看着鸭儿在吃肉自己也是想去吃的,可捞出来送到嘴边怎么也下不去口。水已经彻底没有了,初春时节又不可能说下雨就下雨,外面的水不敢去喝,哪怕是烧开了也不敢,没水没吃看来必须得走了。
想着想着溜达到厨房门口,人要是饿的狠了哪怕心里再纠结也无法阻止身体实诚,不自觉走到厨房就是要吃。天色擦黑肚子越发饿得难受,心一横准备进去吃肉。突然牧子捂着脖子闯进来瘫坐在石凳上,双眼无神愣愣地瞅着地面大口喘气。天色有些昏暗看不清他的脸,走进他下意识的问了声:“渴不渴?”
见牧子点点头,回到厨房舀了一碗热乎乎的肉汤,盯着手上满是油花的肉汤咬牙猛地灌进嘴里,汤水味道咸香夹杂着几块软糯的嫩肉滑进肚子,充盈满足和畅快淋漓过后强烈的嫌恶和负罪感让人痛苦万分。眉头紧皱双唇不住抽动,情绪逐渐失控制一股大难临头的危机感恍惚间站立不住。一只手扶助灶台强稳住身子,费力地想制止不断抖动的另一只手,上面端着的空碗好似随时都可能脱手摔落。
不知道过去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只有几个呼吸。颤抖着又盛出一碗肉汤,特意多挑了些肉在里面。忍着偶尔心悸带来的不适慢慢走出厨房,两手捧着碗递过去,强作镇定掩盖不住声音中的慌张:“老鼠,是老鼠,很,很难抓。”
可能是说辞有了效果,更可能是牧子闻到了肉香,一把夺过碗送到嘴边伴着呼噜呼噜的声音嚼也不嚼吞进肚里。吃到一半停住,眼睛睁的老大看向前方浑身开始不住哆嗦,碗沿磕碰到牙齿发出脆脆的哒哒声。只一会儿牧子眼睛一闭,空着的手死死攥成拳头,手指边缘泛出冰冷的白色,过了半响好似下了决心一般,仰着脖子把碗中的剩余吃了个干净。
吃完肉的牧子端着空碗坐那直愣愣发呆,阿硕开口安慰:“是老鼠肉。”
“早就没老鼠了。”
“怎么没有,我亲眼见过。”说完拍了拍牧子的肩膀:“就在上午。”
“小姐吃过了没?”
“我俩都吃饱了。”看着女人笃定的眼神,牧子又一次跪下了:“让我给娘子拿些吧。”
离得近注意到牧子脖子上的异常,脖颈侧面有一处不长但很深的血痕,只要稍微,哪怕稍微向内侧偏一点点儿就会割破血管。牧子摸着脖颈上的伤口只是笑:“我天生会避箭。”
本来想回呛说那是因为到了傍晚天色渐黑的原因,想想还是觉得事情过了就不用说了,人没事就好,现在紧要的是寻找爬出壕沟的工具,不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