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面红旗举起迎风摇动,锣鼓喧天椽吏高声呐喊,无数麦饼抛起落下,隐约还有铜钱影子,民众忽然激动起来不断发出万胜的喊声。
不知谁喊了声:“万岁。”百姓为之一顿,曹操身后夏侯惇高举双臂:“万岁!”
紧接着曹操身后一众武将也高举双臂呐喊:“万岁!”
所有人也跟着声嘶力竭呐喊:“万岁!”
曹操满面红光,跑回皇帝跟前跪拜大喊:“万万岁!”
等到周围声音落下,曹操才起身率领众将走进城内。
皇帝低着头牙齿咬紧咯咯发出响声,手上用力越攥越紧,刘琰忍着疼不敢乱动,感受着皇帝异常冰冷的手,偷眼瞧向远方黑压压军士阵列,想到董承的警告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胜利的喜悦无法言表,欢庆持续两天,曹操下令给许县每名百姓分一张麦饼,共同分享这次伟大胜利带来的喜悦之情。值班时金祎告诉刘琰,实际上每户才能分一张,也只是限于司空府周边几百户人家。
“大司农就不管管吗?”殿外小房里,刘琰揉着站酸的小腿问道。
“公卿都是摆设,现在这事儿归司隶校尉。”金祎压低声音:“丁家。”
司隶校尉是丁冲,沛县丁家世代和曹家联姻,曹操父子正妻都是丁家人,曹操起家时家乡士族并不支持,只有丁家不离不弃,丁冲不但和曹操关系要好还是劝诱皇帝迁都许县的功臣。
曹操出兵后许昌实际兵权掌握在丁家手中,实质上丁曹两家共享军权,同时丁家也是曹操和谯沛士族和解的关键中介。
“陛下唤你过去。”中黄门进来招呼刘琰。
皇帝正在偏殿写字,见刘琰到了招手意思走近一些。
“卿很好,很好。”皇帝说完叫人拿出一件白色袍子和一条宽大的腰带。
皇帝指着小宦官手里白色袍子:“先皇所藏素地银丝暗绣翼马纹锦袍,乃川蜀云锦为底其上白银做丝暗绣飞马穿云纹,可惜先皇身形魁伟始终未曾穿过。”
白色看起来很柔和,比象牙白要浅,又不是白得发冷,细腻得无法形容。触感坠手又丝滑柔润如水一般,仿佛随时要从手指缝间流淌出去。面料上细若发丝的银线刺绣出一团团图案细腻而清晰,不待刘琰多看,中黄门又递上一条玉带覆盖在白袍上面。
“先皇所藏天青锦镶白玉云纹大带。此物珍贵之处不在云纹白玉而在天青色锦缎,不同与翠碧之色,成此雨过天晴冷素匀润之意极难,需入靛缸浅染苏木水盖之,套一次色便观一分意,盈一丝泛油缺半毫显枯,如此艰险侥幸并存,一石生丝方出此一段其余皆废。成此二物人多无用,始终只能两人挑经翻纬往复交织,日工不过寸许,即所谓寸锦寸金之说。”
光线略过玉带,白色玉璧镶嵌其上,镂空雕刻三分坚硬三分细腻三分柔和,剩余一分融入天青色蜀锦寻找不见。那蜀锦美得摄魂,恍恍如氤氲浮沉,蓝中透青青中泛绿,说不上具体什么颜色,泛泛有物细辨无痕,越是仔细看越是朦胧模糊,收回目光瞧不见细节,整条玉带又凝实起来。
刘琰惊讶点头欢喜的直咽口水,皇帝微微笑道:“甚宽大朕穿用不美,观先皇与卿身材相仿佛,特赠与卿。”说完指向屏风:“换来朕观。”
刘琰张大了嘴半响才喏喏说话:“御物至宝,臣不敢穿用。”
“非冕服,常服而已,朕御赐穿来无妨。”
刘琰进到屏风里很快发现衣服有些瘦,干脆把内衣全部脱掉再直接套上,觉得还是不行,思来想去也没办法,最后还是尴尬地站在皇帝面前。
尽力含胸仍旧遮掩不住玲珑突起,皇帝面色也有些尴尬,本来还有话要讲也忘记该从何说起,一旁中黄门咳嗦两声圆场:“貌似有些紧,回去套上罩袍便好。”
皇帝借机转过身去不知对谁嗯了一声,中黄门站直身子对刘琰正色道:“刘散骑当妥善保管不可随意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