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筋样子弯曲成半圆,串成一串表面皱皱巴巴。看似干巴吃着软糯,嚼几口像是生肉用盐卤过,秋秋弹弹滑滑嫩嫩,越吃越上瘾一会儿就吃光了。
“这一盘要百金。”
“什么!?”刘琰简直难以置信,巴掌大一小盘肉就得一万钱?什么肉这么贵,天上真龙还是地上麒麟?
“这还是托司徒公的福,店家赔本送人情,他人想吃都没有哩!”
“卖一万钱还赔本?啥肉啊?”
祢衡低头掩口轻笑:“鲜吃才叫世间至美,奈何司徒公不许与你享受,还是我偷偷弄来,尊家切莫张扬。”
“安心,我谁都不告诉。”
“想不想每日都如此活。”祢衡依旧自言自语,刘琰想了一阵讷讷开口:“想。”
“没有平白无故的富贵,也没有自天而至的恩赏,人这短暂一生啊,总得付出些什么。”祢衡说话声音很小,刘琰还是听的很清楚,面色一垮低下头沉默不语。
“龌龊!”赵温伸手一耳光打翻祢衡,搂住刘琰轻声解释:“切莫多想,普通饭食罢了。”
“这也算普通饭食?四世三公都吃不上,皇帝更别想。”刘琰和皇帝一起吃过御膳,别说皇帝连袁绍都吃不上。
“足下眼界也就如此了。”祢衡揉着腮帮子小声嘟囔,被赵温眼神一瞄低下头去不敢出声。
“想着将你抬一抬,职高位重往后少不得这类场合。”赵温轻抿酒杯说得云淡风轻。
不必辞去内朝官已经是走了大运,以后进司徒幕府随便安排个位置就很知足,听赵温意思居然还能再抬举,刘琰觉得不可思议:“抬?抬哪去?”
“来日我亲自入宫讨圣旨,你以内朝职过司徒幕府行走。”赵温慢走两步在几个职务中斟酌选择,须臾直视刘琰语气不容辩驳:“就黄阁主薄吧,是苦了些,年轻人嘛就得多锻炼。”
汉代三公府衙大门漆成黄色,以黄阁代称三公因此得名黄阁主薄,铜印黄绶秩六百石,属于正式朝廷命官实权职务,尚书郎也才六百石,这个晋升速度确实算高抬。司徒、司空、太尉都可以设立黄阁主簿一职。除了与其他主薄一样主管幕府审计,文档,起草文件以外,保管印章,负责书记都属于份内工作.
平日常侍三公左右,说白了就是三公的贴身秘书。别以为秘书很闲,三公贴身秘书不是一般辛苦,承上启下所有材料都汇总在黄阁主薄处,随时会成为上官的出气筒,同僚眼睛时刻盯着一点毛病就给举报上去,汗珠子掉地摔八掰还得不着一句好听话。
“我,我没做过呀,我什么都不会呀。”刘琰确实没底,这个工作相当繁重,主簿虽然人多但是工作每人都需经手一遍,就为了防止错漏。黄阁主薄职责还是最后一步整理归纳,就论每日整理文档,审计出入两项就够忙死人了。
“我会安排少史,你无需会任何事。”赵温刚说完,祢衡爬过来神情跃跃欲试。
赵温走到祢衡身前伸出脚,祢衡咧嘴一乐爬上去双手托起脚在头顶放稳。
“无数人在下想方设法登顶,只为一个头筹粉身碎骨在所不惜,高梯只有一座,登高观景者不过寥寥几人。”说话间看向脚底祢衡嗤笑出声:“一朝怀刺名动天下,因何拜入我门?”
不等祢衡回答赵温脚下用力:“户篇与金布论有几处重复,试论一处冲突何在。”
祢衡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律法条文椽吏才看,他一向瞧不起椽吏只读经义,被当场询问根本回答不出,赵温继续开口:“万军月食几何,年费需多少民夫转运。”
祢衡一言不发,半响双肩微微耸动小声抽泣起来,赵温摇头嗤笑出声:“为官必经椽吏,其所必修汝却不晓得,有傲骨有虚名能吠会咬,不过条好狗而已。”
说完不再理会祢衡,几步走到刘琰身前面色和蔼:“有名无实,只能夸夸其谈吟诗作赋,怎会名动天下?怎会万人仰慕?”
“不必做什么,两年左右,谒者仆射比千石班亚九卿,记住这只是你的起点。”赵温双臂平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追随老夫,公卿也不是终点。”
所谓公卿可不简单是说三公九卿,三公因为时代不同名称不一样,基本上是指三空或太尉。九卿范围就大很多,凡朝会在大殿上两千石京官都可以算作九卿之列。但严格意义上讲九卿不能算作公卿,大汉公卿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个是堂上朝官,就是两千石以上有朝会资格的京官;二就是必须封侯,赵温就是大汉司徒江南亭侯,真正公卿。
刘琰彻底懵了脱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