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告:洛阳大族原氏勾连袁术,谋杀朝廷某执政,私藏甲胄豢养部曲意图谋逆,与同党泛氏,肥氏同夷三族。
汉代三族范围比较窄,不是后世的父族,母族,妻族;而是父辈昆仲、兄弟昆仲、子孙昆仲,简而言之指本家叔伯全家、兄弟全家和子孙。
原家几代与泛氏通婚,两家来往密切,女人禁不住拷打便将泛氏拉进案子成了同党;泛家与肥氏联姻,同样道理肥氏嫁女那一支肥家族人同罪,两家剩余族人也没能豁免,家产充公全族男女老幼籍没。
侯氏到不是因为勾连袁术造反,纯粹是因为大长秋收到举报信,候家在施工中偷工减料,洛阳令判了家主斩立决,罚没家产全族籍没。郭氏家传经学,本是远近闻名的高门望族,因为和候家联姻被牵连进去,家产全充公族人籍没,虽说成了奴隶好歹命保住了。
要说最倒霉的就属洛阳范氏,家里子弟与原氏交好便受到牵连,抓紧去严刑拷打,几个孩子出了诏狱都不成人型了,同时谷城县范氏主脉亦受牵连,两家全给判了罚没家产。
朱铄脸色惨白跪在地上念完告示,刘琰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怎么还有郭氏?”
“我也不知道啊,按理说不应该呀。”朱铄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洛阳郭氏不是一般士族,他家有经学传承,典故“八辟五征”说的就是他家郭整。
这类家族都有特殊传承,不是经就是史,家族倒了所拥有的知识基本就会断绝,因此属于有罪慎罚那一类,意思就是说即使真有罪,也要等皇帝下旨意才能判罚,皇帝定罪通常需要几年,时间足够大家族运作拖延,等待朝廷发布特赦。
“彦文?”
“啊?”
“散骑是啥?”
“啊?”
“我就不该来。”
“可说是呢。”朱铄说完立刻改口:“兴许原氏真是谋逆,人证物证俱全,这么多部门经手不会有岔子。”
刘琰摇头苦笑,呻吟一声转过身,许昌刺杀过后几个大佬都分析完了,刺杀的标就是刘琰,大佬不比什么司空贼曹权威?现在说成刺杀某执政,只能糊弄老百姓,反正是引导舆论,逻辑上说的通就够了。
朱铄一脸苦涩缓缓退了出去,没多一会儿又跑回来:“大长秋请您过去一趟。”
“我病了。”
“重要会议,病了也得去。”张则不请自入,躬身站在门口语气冰冷,看他脸色显然不是和谁商量。
原氏勾连仲家算是迁都以来的第一等大案,抓捕审讯定罪这些程序流程走完,洛阳地方上必须要做结案陈情。
梁绍明面上没有参与案情,选在大长秋府衙正好可以避嫌,河南尹夏侯惇,洛阳令司马朗都先一步来到在大长秋属衙,等着刘琰作案情总结,商议处置事宜。
司徒幕府作为当事一方不能缺席,许昌赵温得到消息后与儿子复盘一番猜出八九,索性就指定刘琰作为代表,张则讲的没错,刘琰作为赵温属官病了也得来。
人都到了梁绍做起开场白,喋喋不休讲了半天:案情复杂涉及面广,罪犯成分复杂,对社稷危害极大,严重影响团结稳定,百姓要求严惩的呼声很高,等等一些官场套话。
夏侯惇咳嗦一声打断:“治下还有屯田事宜,不能久待某就简短节说,我的意思赃款证物等等当立即运送许昌。”
梁绍明显不同意现在就把赃款赃物送去许昌:“资产点验虽已完毕,可罪犯还未典刑,家属没有全部售卖完毕,现在送出去,就怕出了岔头再想查找就不容易了。”
“典刑要等到秋后,难道要跟着赋税一起送去?这不是平白增加工作量吗?”夏侯惇讲的有道理,趁现在工作不忙,送过去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重复工作量。
“在公言公,为了社稷国家再苦再累也是应该。”梁绍坚决不肯现在就送过去。
见夏侯惇逐渐不耐烦,司马朗拱手解围:“不是不想送,得统计完算明白账,不然总有人讲这说那不值得。”
夏侯惇终究还是卖了司马朗面子,语气稍微缓和:“我没时间纠缠,你们这边做了大事,颍川那边也催促的紧,国家是大个人是小,怎么总斤斤计较?”
这么大的事根本瞒不住,颍川自然眼馋,荀彧亲自写了密信催促夏侯惇,赶紧派兵下去屯田好彻底搜刮一番,晚了怕中小富户得到消息,藏的藏躲的躲收入打折。
“不是我们要计较,典农也是这个意思。”司马朗小声开口。
“还有荥阳郑家。”梁绍朝外一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