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是曹操族弟不假,可亲兄弟还明算账,又不是住在一座宅子里各家都有产业,就算明里都给郑浑管,私底下兄弟们都有小金库。
夏侯惇之所以选择现在就送,原本打算趁着没统计完全,有运作的空间,和眼前几个人商量瓜分一些,没成想刚起了个头儿就被按下去了。
“还有你们俩吧。”夏侯惇眼神微眯,语气带着不屑:“算明白好啊,大家都满意了,我这边可就耽误了。”
“专注当下也要兼顾长远,灵活应变才能高效做事,奉公生活两不误方可成就互赢。”还是大长秋讲话有水平,不过夏侯惇明显没听懂,好在司马朗在纸上及时写完一段话递过去。
夏侯惇大略看完,冷哼一声朝刘琰努嘴:“她行吗?”
“人家行不行您就别管啦,再说她不成还有我嘛。”司马朗半身探出,故作神秘小声开口:“总归是沾润了人家,不分说不过去,我等当优先保证您这边满意。”
“早他妈说啊,跟你等矫情真费劲儿。”夏侯惇折好纸揣进怀里,看了眼刘琰面色微变:“总觉得眼熟,想是什么时候见过?”
“没,没得见过。”刘琰低头朝后蹭了蹭。
“我认得蓝眼睛,是在哪里呢?”夏侯惇正在思索,司马朗紧忙讲话:“罪犯家眷这一块最好是售卖完毕再统一分配。”
夏侯惇点头应允,心里还在琢磨,司马朗干脆进一步打断:“只是郭家不好处理,有人在卖情面。”
夏侯惇的思绪被成功拉了回来,抬起头面露不满:“我不管是谁,就是天王老子也得讲理吧。”
梁绍面色一苦扮作无奈状:“就是因为对方不讲理,所以才难办嘛。”
紧跟着司马朗讲出弘农两个字,夏侯惇大手一抬刚要挥动又放下了,低着头喘着粗气平复半响,胸中始终有股子火气撒不出去,扭头看向刘琰厉声喝到:“不必等到秋后,明日公开处刑算是给你家恩主出气。”
梁绍还要出言却被司马朗抬手阻止,看着夏侯惇走到刘琰身前站定,嘴里口吻不容置疑:“这个人情不算小,从你那分润些不过分。”说完冷哼出声跟着脚下狠狠一跺。
夏侯惇这是从别人身上割肉,明显在欺负人可就是不敢反驳, 刘琰浑身一颤,紧闭双眼不敢抬头,带着哭腔回应:“不过分,不过分。”
夏侯惇看着脚下懦懦的样子心情舒畅不少,说了句告辞袍袖甩动扬长而去。
“秋后的事非要明天就做,失了体统丢面子的还是我等。”梁绍对夏侯惇非常不满,又不敢当面讲,只能在人家离去后发牢骚。
“挨欺负滋味不好受吧,少的那部分我家给找补一二。”司马朗看着眼前可怜模样相暗自嘲笑,自己已经尽力三番两次打岔,可惜到底给他找到由头割去一块肉,不过能送走瘟神也算值得。
“我不要,跟我没关系,别给我。”刘琰都快哭了,现在啥都明白了,这是杀戮盛宴,闻到血腥味有本事吃一口的全来了。
“主意是你出的,咋说没关系?”梁绍嘬口茶语气平淡面色坦然。
“啊?我啥时候。。。。。。”
“你同大长秋讲过,首善之地容不得沙子,该灭就灭。”司马朗摇头叹息,暗叹刘琰当真可怜:“类似之言你也同家父说起过。”
“我不是那个意思!”刘琰一下就急了,连哭带叫眼泪哗哗往下掉。
“你就是这个意思。”梁绍猛拍几案大声呵斥:“什么叫容不得沙子?造反算不算沙子?偷工减料算不算沙子!怕都已经不是沙子,是悬于万民头上一柄利刃!是阻碍国家社会发展的腐瘤!”
司马朗递来一卷竹简,刘琰认得这是洛阳令新颁布科条的草稿,随着竹简慢慢打开,刘琰眼珠越睁越大,最后一行诛杀连坐一条,罪当极刑,当抄没甚者发有司议判,正是自己当时亲笔所书。
竹简是麻绳串连起来,拆散后可以随意更换,果然,其他竹简上的涂改痕迹全都不见了,代之以崭新的竹简,法律条文也完全不一样,条条框框极其严格,字里行间透着杀机。
这等于是洛阳令科条的原本,颁行之前要经过传抄,现在毁掉已然没有用处,当众毁掉原本换谁都不敢。
刘琰忽然不哭了,拧眉咬牙对着司马朗开口:“套路老子?随便,老子不在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不要了还你!”
“我们不会说出去,原本会存留洛阳,没人知道是你出的主意。”司马朗拾起纸收好,没有在意刘琰表现出的狠厉,不管是不是